“在你走之后，原来的四人小队，就解散各奔东西了。”
夜莺今天开的车，并不是什么特别豪华的昂贵名车，而是一辆粗犷豪迈拥有暴力外形的越野路虎。
纯黑色的外壳低调内敛，高厚底盘、四轮驱动，斑驳狰狞的轮胎、粗大排气管、粗大结实的马力和保险杠，也让这辆车在城市穿行中成为吸睛的焦点。
“愣什么，上车。”
俞言没敢拒绝，上车跟她同侧，格外老实的系好安全带：“只是有点没想到，你居然喜欢开的这么...狂野？”
“只是今天开的是这辆，你要是不喜欢就换。”夜莺熟练的点火挂挡，并没有着急出发。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喜欢一路开到城市边缘，去没有人烟的地方，去看看最冷的山，和最绵延的雪...”
夜莺没有再说话，而是扭过头，将视线看向俞言，眼神温柔，带着回忆。
俞言巧妙的扭头看向窗外，避开了后者的目光，仔细看街道发生了哪些变化。
一年的时间，宁城也算是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新的建筑楼盘不断修建，就连一些地标性的老旧区域建筑，也重新翻新了一遍。
街边车水马龙，让人注意的，是一些背着包推着行李的人，看样子格外年轻应该也是学生，似乎正在赶往什么地方前往开学的准备。
只是，俞言稍稍眯起眼睛，敏锐的察觉到。在街边阴影中，站着两位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员，看着也并不像是警察，肩膀上的徽章闪闪发光，但连周围的普通行人都是敬畏几分，低头避让。
那是什么人？怎么以前没有见到过？
夜莺怒踩油门，越野路虎瞬间开动，发动机怒吼的咆哮，带起恐怖的加速度，让俞言整个人贴在椅背上，暂时打断了思考。
“在你走后的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我们所有的离分，所有的建设，都是因为世界上发生的，最深远影响的一件事。”
夜莺停顿了一下，调整方向盘，按着导航，轻车熟路的将车驶入忙碌的人群。
“神明的陨落。”
“神明...死亡了？”俞言的心重重一跳，脑海中却浮现出她的影子，难道是说...
“上一代的谦逊之神，在西欧掌管谦逊神性的阿尔逖弥斯(Artemis)，她是西欧教会所供奉的，真正意义上苏醒着的神明。”
“她是谦逊神性的来源，是万千信仰的归属，丝柏是她的圣木，鹿是她最喜欢的宠物。“
”她凭借神力，传递神性，构建游戏，培养信徒，在之前的时日，西欧的玩家们愈发强大，教堂的最高教皇，甚至用神力造就一位，无限接近与神明的人造神祇！“
俞言听着，胸口却传来一丝寒意，明明作为谦虚之神，却干涉人类的教会，接受信仰和崇拜，拨动命运的织线，这样真的正确吗？
而也在这时，自己的脑海想起唐郁馨轻描淡写的话。
“在我遇到他的时候，她已经动用神力，肆意挥霍，贪图享乐，全然没有神明的姿态，甚至在我的刀下跪地求饶。”
“对的，我杀的。”
难道是说。
夜莺在看着前方的道路，并没有注意到俞言的脸色变化，最后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但是她死了。听西欧的玩家所描述的，她是被谦虚对立面，灾厄神明之首：傲慢之神，用一把带着玫瑰与荆棘的刀，一刀切开神魂，取走本源神力的。所以...”
听到这里，俞言尽管对唐郁馨的身份有了些许的猜测，当听到傲慢之神，心里还是会有一种震惊。
说到这里，夜莺便停下了讲述，放慢车速，将她那清冷如水的目光重新看向俞言，似乎所有秘密都在她的眼底无处遁形。
“所以我想到了你。玫瑰是你的雕文，刀刃是你的武器，我也因此始终坚信你没有死，你总有一天会回来。”
“可是俞言呀，你究竟是谁，你究竟为什么要离开，你究竟还有秘密瞒着我。”
俞言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锁骨，展示自己略显孱弱的身体。
“但是，如你所见，我现在就是个平凡的普通人，我现在甚至饿的咕咕叫，想去吃个沙县还想加个蛋。”
夜莺久久凝视着俞言，眼里的秋波泛起涟漪，嘴角向上勾起，宛如冰山消融。
“也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只要你还是俞言，这样就足够了。”
夜莺没有选择再做过多的追问，而是将路虎停在一家普普通通的沙县小吃面前，拔出钥匙推开车门。
“我确实也是很久没有吃过了，偶尔体验一次也非常不错。”
夜莺似乎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对于自己的一点提议便欣然同意，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宠爱。
可能已经不是饭点的缘故，沙县的小店面里并没有多少人。但当夜莺推门而入，那精致的面容和绝美的礼服，还是让所有食客回头，呆滞了几秒。
她黑色的丝足高跟轻盈，乖巧顺从的挽住俞言的手臂，一起抬头看着墙上贴着的菜单告示。
“我认出来了，她是宁城的夜大人！”
“不可能吧，夜大人怎么会来我们这沙县破饭店！”
在柜台的老板暗骂一声：“破饭店你还吃是吧，不过还真的奇怪，什么风把夜大人吹来了？”
此时，坐在一边的食客聚在一起，侧耳轻声嘀咕起来。视线不断在夜莺和俞言身上来回扫着，让自己格外不自在。
“你就看她的美丽跟天仙一样！就是夜大人，我怎么会认错？！”一个食客嘴里含着饭粒，唾沫星子四溅，“但是重点不是这个啊，你看她牵手挽着个男的啊！！”
“我去，大新闻！夜大人恋爱了？？！”已经有食客偷偷拿出手机拍照，也开始暗暗猜测身份。
“那肯定啊，这都牵上手了，你看夜大人脸色居然笑了！我的老天爷，我平生第一次看见她笑，死了也无憾了。”
“哎不是，这个男人谁啊，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富二代啊，你看他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跟个小乞丐一样。”
当这句话刚一说出，一种冰冷的杀意便瞬间锁定食客，让他不寒而栗。
夜莺眼神冰冷，蕴藏杀意，深深凝视着那位食客，最后警告：“我劝你把嘴闭上。”
原本吵闹的食客瞬间噤若寒蝉，不敢做声。
“那老板，来碗牛肉砂锅，加个荷包蛋。”俞言微笑依旧，丝毫没被打扰，“夜莺你吃啥。”
“跟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