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王将也重新戴上口罩，刚要准备结账离开，从旁边走来一个拿着账单的男服务员，可能也是刚喝了点酒，让他的脸上有点醉意的紫红色，以至于他张口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几分臭味。
“喏，这是你们的账单，谁结账？”语气轻佻，漫不经心，令人恼火。
俞言用余光打量一旁的夜莺，她细巧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似乎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
“老吕呢？让他来见我。”
“你说店长吕哥？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好像一个星期都没有他的动静了。”
眼前的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抠了抠鼻屎，随手一弹，似乎不顾及众人的眼光，但当看清夜莺的惊人容貌，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了。
“小娘皮子，问这么多干啥，长的这么好看，要不要晚点跟我再去喝点~我请客，嗯~~”
“啧。”夜莺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双眼微眯，似乎下一秒就会暴起杀人。
乔仔王将相互对视了下，默契的交流了一下眼神，便一同站起，一左一右揽着服务员的胳膊，侧头柔声道。
“小伙子，真别把路走窄了。”
服务员小伙扭动肩膀，恼怒的想要将两人的手挣脱开，肩上的力道反而更大，脚下一软，几乎就要直接跪了下来：“你他妈说的什么屁话，少跟我勾肩搭背的，快放开我。”
夜莺轻啧一声，但也没有多说，便从钱包掏出一张黑卡，食指中指夹着，轻松一递。
看着夜莺的动作，王将二人这才将手里的动作一松，便重新坐回位子，看样子夜莺今天心情好，这个小伙命保住了。
“啧啧，现在小年轻都这么会装逼了，随便拿个卡就当自己是有钱人了是吧？”
服务员小伙脸上的鄙夷意味更重，用刚抠过鼻屎的手接过黑卡，不屑道。
“指不定被哪个大肚子男人包养我，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噗。”其他人倒也还能稳住表情，倒是乔仔先绷不住，嘴巴噗呲一张，笑出声来。
“你个混混黄毛有什么好笑的，”
“没事，我想到了开心的事情。我的老婆要生了。”
确实，他看不清夜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说的每一句都有可能判他死刑。
毕竟看起来这么一位年轻的女人，怎么都不会跟酒吧幕后老板和一位顶尖杀手联系在一起。
当听到这里，同样绷不住的王将皱着脸，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又笑什么？！”
王将看了下乔仔，憋笑道：“我也想到了开心的事情，我的老婆也要生了。”
“你俩的老婆，难道是同一个？”
服务小伙尽管非常不爽，但听着其他座次的客人高声喊他帮忙，便扭头刷卡结账，不再纠缠。
看着服务员慢慢走远，乔仔率先提问道：“奇怪了，夜莺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居然还没有直接把他炒了？”
夜莺摇了摇头，冰冷眼神久久地凝视着小伙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太麻烦，没必要，杀了吧。”
明明是一句玩笑话，但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反而让三人背后一惊。
这种事，可能是她真做的出来的事。
王将皱起眉头，语气严肃：“不行，就算是天书世界里面，也是法治社会，你可别再乱杀人了。”
乔仔用手摸了摸下巴，摩擦着胡渣：“但是至今为止，好像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条文显示说，如果在这个世界里大开杀戒，会有什么后果。”
“不，我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三个月了，已经开始逐渐摸索这里世界的规则。”
王将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一直是有东西在管束，并且维持稳定的。”
“什么意思？”
王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用手指了指上方的空中，压低了声音：“我执行了三次任务，基本上的任务规则都是强迫性的，而内容都是以消除戮兽为主，但本质上还是为了维持世界的稳定。”
“我怀疑，在上面有东西一直在看着。”
“就像是有一只眼睛，无时无刻，看着我们。”
当听到这里，俞言的心脏重重一跳，连同胸口处的封印也暴乱了几丝。
眼睛？
自己再次回想起，在之前会长办公室，询问问题之时。隐约间，就能听到空中有一只黑色的眼睛，用一种亘古不变的深邃凝视看着自己。
那种恐惧和威压，每当想起来，也会让人两股战战，后背流汗。
当王将说完这句话，桌上的另外两人也安静下来，每个人心里都在暗暗思索着什么，但是纠结着，该不该继续探讨这个话题。
如果继续多说一句，会不会被上面的东西听到？
“害，别聊这个了，怪可怕的。对了，我有点纳闷，你这个酒馆为啥不是那种，桌上贴个微信扫码点单的，不是更加快捷，也就不会出现刚才的情况了啊。”乔仔巧妙引开话题，疑惑的声音响起，询问道。
“因为我当初买下酒馆，进行装修的时候，就想着偏西欧的整体风格，所以就没想着在桌上贴别的东西。”
夜莺将手抵住下巴，继续道：“之后我又高价聘请了吕叔来管理整个酒馆，每个月给我看一眼账目即可，只是...”
夜莺的目光久久注视在那个服务员小伙身上，神色冰冷：“吕叔平时尽职尽责，他手底下找的什么人我也不会多问，只要能正常运营酒馆工作就可以。但是...我非常在意他的离奇失踪。”
“对的，好端端的，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会失踪？”
夜莺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就算是请假，吕叔也没有向我报备，更何况，听那个小伙所说的，似乎他失踪的还不止一天，那就必须好好调查一下了。”
而也就是在这时，服务员小伙被喊过去的那桌，传来了愤怒的大喊声，紧接着是桌椅翻倒的杂乱喧闹。
“奶奶的，你这他妈的什么酒？里面还有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