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的地点定在同城不远的一家小酒馆。
酒馆并不是由冰冷水泥浇灌,而是用棕色的桦木构建,木窗,二层斜房顶旁接阳台,一切都按着一种古挪威的建筑风格,门口挂着一块木板刻着古色古香的四个字:忘忧酒馆。
房间内设复古圆桌,石英墙钟,在树木的内敛和内屋温暖灯光下,更显出几分温馨。配上酒馆特有的招牌麦酒,让人仿佛回到了古欧年代的贵族畅饮交流,使酒馆在在这片区域大受欢迎。
酒馆属于清吧,光线微醺,音乐渐缓。俞言侧耳倾听,是外国的纯音乐曲子,音符旋律如同流水,似乎也一同融进了这灯光,流进了酒杯里。
这算是自己平生第一次刚进酒吧,也没有看到所谓的灯红酒绿,DJ舞女,反而觉得带着一种别样的小情调。
“喂!小俞言!这里!!”
俞言刚一进门,就能看到乔仔冲着自己一边招手,一边兴奋的大喊,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可是我尴尬。
俞言低着头,避开其他人的目光,匆忙走到乔仔三人的座位,在夜莺对面空位坐下。幸好,这个地方处于靠墙的角落,也没有其他领座客人,显得安静。
老乔似乎对这儿格外熟络,左手扛着一大罐麦酒,右手拎着俩罐奶啤,往桌上一摆,眉飞色舞将奶啤往夜莺的方向一扔。
“怎么?看不起我?”夜莺眉梢一挑,虽然语气冰冷,但还是接过奶啤,打开轻抿一口。
“不敢不敢,您可是这酒馆的老板娘,哪敢看不起你。”老乔连忙招摆摆手,也往俞言方向一丢。
“还有俞言,你这小身板,就也别喝多了,省的我等下还要背你回去。”
老乔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底掏出两个竹筒骰子,一脸豪横的推到王叔脸上,“老王啊,至于你就肯定是逃不掉的,来来来,看我今晚喝趴你。”
王将自然是不会拒绝大战后的短暂轻松时刻,嘴角上扬,打趣道:“呵呵,老乔你究竟哪里来的胆子,以前把你灌醉,你搁那撒泼发酒疯的丢人样子,真是可惜没有记录下来。”
乔仔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笑道:“开什么玩笑!以前我可是夜店小王子,一晚灌醉七个而不倒,上次只是我状态不好,究竟懂不懂我的含金量啊?!”
“不过如此。”王叔露出不屑的笑容,摇了摇头。
老乔大笑三声,往自己杯子狠狠灌满,又抬起手,给对面的王叔同样灌满。
“这今天不把你灌醉了,我以后乔仔的姓倒着写!”
“巧了,我今天也是,如果不能把你灌倒了,我王字倒着写。”
“奶的,你王倒着写不还是王么?!给我喝!!!”
乔仔王将二人,闷头就喝了起来。而俞言这边,因为夜莺性格淡漠不爱说话,气氛却稍稍显得有点尴尬。
俞言拘谨的坐在一边,一边听他们的谈话,一边小口吃着用来醒酒的凉拌黄瓜,自己暗自观察思索起来。
王将他们三人,每个人性格各异身份也不同。他们似乎本来并不认识,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相遇,并且集结成小队的呢?
听之前那位白希说讲述的,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带着夙愿而来。只要完成这世界里的十二道游戏,就能跨过那道门,获得那个神愿。
而就是这个来自神明的愿望,似乎不仅能影响到这个世界,甚至能作用到现实世界。
但这只是,从只言片语中获取的情报,之中更加重要的细节内容,自己还是一无所知。
“王叔,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呀?”俞言抿了一口奶啤,甜滋滋的,好喝。
头顶上的暖色灯光洒在王叔的脸上,让他额头上的沟壑打上明暗阴影,似乎光晕在他身上沉淀,荡开一种名叫岁月的酒味。
“我啊,我之前是做刑警的。”王叔眼睑微闭,仰头,便将酒一口饮尽。
那酒液顺着他残缺的脸颊进去喉咙,血肉和结缔组织中空,甚至能看到酒水经过他的喉咙,稍显恐怖。
但毕竟坐在角落,而且他坐的位置靠内,将完整的脸露在外面,不会引来太多惊恐。
王将轻叹了一声,目光望向空中,似乎回忆着自己的前半生。
“我已经42了,当初我的父母给我取名叫王将,期待我能成为将领统帅,保护着平民百姓,成为善良正直的人。”
“我当然也不会辜负,成功考上警校,在部队历练几年后,成为炎国内的刑警,而且,是最前线的缉du警。”
听到这里,俞言在心里不禁暗暗钦佩。光是这个职务与使命,就值得我的尊敬。
“在一次任务中,我摸到了任务对象的驻扎老巢,但是我的妻子和孩子却被毒枭抓走。”
“毒枭用家人威胁我,让我在行动中充当内奸,里应外合,从而放走他们,迫使行动失败。”
说到这里,王将的脸扭曲起来,似乎那段回忆比杯子里的酒还要苦涩:“面对要挟,我的内心是痛苦的,是煎熬的,是折磨的。”
“他们给我邮寄了一段影片,那群疯子真的什么手段都做的出来。我妻子就跪在泥土里,满天都是血污,双手被捆绑着,指甲被牙签一根根打进去,一点点挖开,血液从指甲缝中一点点流出来。”
“但她没有出声,没有喊叫。”
“一声都没有。”
王将讲述的语速越来越慢,但他握杯的手却颤抖着,用力的,青劲爆起,将那玻璃杯捏出条条裂缝。
“我没有接受,而她们也死在我的眼前。”
“在任务的最后,我带领队伍捣毁了整个巢穴,缴纳近百吨的D品,但是,我永远失去了我的家人。
王将说到这,目光瞥向俞言。坚韧刚毅的双眼,在悲痛的漩涡中却闪出一丝柔情。
如果我的儿子还活着,应该也像你这么大了吧...”
俞言喃喃想张口,但是又有股东西卡在喉咙,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