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球飞身接过被璃染扔了的孩子，用尽所有力气放到姜茶茶的怀里，眼含泪光的说了声对不起，一到蓝光闪过，他的身子变成了一个长着翅膀的蓝色小狗无力的躺在地上。
姜茶茶还没有缓过脑袋炸裂的疼痛，孩子就回到了自己怀里，晕乎乎看着躺在地上连毛色都暗淡了的小毛球下意识的弯腰把他抱在怀里。
南宫冽接过璃染递过来的珠子，那双灰白的死人眼里若有所思。
在璃染期盼激动欣喜的目光下。他木着脸直接掏了璃染的心窝。
下一刻他死白的手心放着一颗微微跳动的心脏。
璃染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吐了口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南宫冽看着手上的这颗心脏，那张冰冷的死人脸上没有丝毫波动，随即手指收紧，如同小毛球毫不犹豫捏爆珠子一样，他也毫不犹豫的捏爆了那颗一直为他跳动的心脏。
“愚蠢的女人，朕从未心悦你，朕乃九五之尊，绝不做你这无知妇人手上的傀儡。”
璃染后退几步，嘴里大口的吐着血，因为小毛球的心她并没有死，听到南宫冽无情的话，她又哭又笑，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全心全意对待的人竟然要杀自己。
她的眼里流出了一串串血泪，一颗颗砸落在地面，眼含失望的看着南宫冽怒吼，“你不是我的陛下，你把他藏在哪儿了？他不会这么对我，他说过他会一辈子爱我的。”
南宫冽无情道，“在朕眼里，你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何况你这个玩物朕早就腻了。”
璃染突然指着姜茶茶崩溃大喊，“是不是她，是不是因为她，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你才会对我这么无情？如果我杀了她，你可不可以回心转意？”
一直看戏的璃月在旁边淡淡道，“璃染，你看，这就是你所谓的选择，用全族的性命换来这样的结果，还真是榆木疙瘩。”
抱着孩子跟小毛球躲得远远的姜茶茶神情复杂的看了眼风魔的璃染，“那个，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位疯姑娘，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并没有真的那么爱他，只是你在他身上投入了太多，付出了太多，在没有得到等同回报的情况下，你觉得你还可以努力努力，其实再努力也是徒劳，人生短短数十载，你又何必执着，凭着你的相貌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何必在一个人身上死磕。”
“无所谓，智者不入爱河，愚者为爱死磕，不值得付出，放手便是，你抓的越紧，失去的就越多，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乐未必就在男人身上。”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爱情其实并不是必需品，生活才是。”
“你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人不值得的人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所以，你能不能把吞下的那颗珠子吐出来，我家小毛球没了她活不了。”
璃染听到姜茶茶的话没有丝毫动容，像他这种偏执又疯魔的性子根本就不听劝。
她捂着空荡荡的胸口又吐出一口血，看向南宫冽的眼神发生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变化。
就在这时，璃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到璃染跟前伸手附在她的脑头，星星点点的白色在璃月手心散开，慢慢的钻入璃染的身体。
璃染惊恐的看着璃月，她发现自己正在忘记南宫冽对自己的伤害，原本已经开始放下的感情，又重新捡了起来。
那满腔的怨恨开始转化为浓烈的爱意。
下一刻她就以自残的方式挣脱璃月的束缚，拉着南宫冽的躯体瞬间消失。
姜茶茶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转头眼睛犀利的看向璃月嗓音冷漠道，“国师，别以为你头发变黑了，我就认不出你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把人当猴耍很好玩吗。”
“墨景这是怎么了？”
璃月轻叹口气缓缓走来，“他已经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你也该回去了，等回去之后那里的我自然会向你解释一切。”
“你若不回，你的夫君该担心了。”
姜茶茶抱着孩子的小毛球后退几步，“你少在这打马虎眼，墨景他是成年人，生活可以自理，相反，我儿子现在还是未足月的男娃，你要让我扔下他，你觉得可能吗？”
“小毛球这傻孩子现在闹得连心都没了，你认为我能放心的离开，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没心没肺不负责任的家长？”
璃月再次叹了口气，无奈的妥协道，“你要如何？”
姜茶茶看着怀里哭的小脸通红，现在已经累得睡着的小家伙心头发软，“我与他母子一场，虽然不能给他过好的生活，最起码要抚养他长大，也算全了这场母子缘分。”
璃月眸子微动，“好，我答应你，十五年后我送你离开。”
下一刻，璃月衣袖一挥，阵法中间的墨景身体快速消失。
随即他从怀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这本册子姜茶茶很熟悉，正是小毛球的功德录。
只见璃月手上摆弄着奇怪的姿势，小毛球小小的身子很快融入册子。
璃月面不改色的收收起功德录放在怀里，并没有跟姜茶茶解释的打算。
姜茶茶抱着孩子再次看了一眼墨景躺过的地方果断的转身跟璃月一起下山。
他们走后不久，白术在不远处的草丛里钻出来，它的嘴里叼着一小颗小珠子，一直目送姜茶茶离开之后它吞下了珠子，转身进入了广阔的森林。
接下来的十五年，姜茶茶逮着璃月使劲薅羊毛，愣是让璃月一个仙风道骨的璃氏族长变成了砍柴挑水种地做饭刷碗还把姜堰教的文武双全跟他一样仙风道骨。
璃月一开始还稍作反抗，可在姜茶茶，吃了砒霜的毒嘴下，他很快败下阵来，老老实实帮姜茶茶保驾护航。
姜茶茶也发现这个年轻的国师比自己认识的那个更加随和。
等姜堰过了十五岁生辰，姜茶茶在睡梦中没了生息。
早就有心理准备的姜堰看着容颜不老的母亲心里依然难过，好在姜茶茶无数次教他可以伤心，却不可执着。
办了母亲的后事，他跟着璃月师傅第一次他出了村子，按照母亲遗愿行遍万里河山。
后来他终身未娶，待到走不动时回到了那个已经重新充满生机的小山村，步履蹒跚的爬上了安葬父母的地方看着守在墓旁的狐狸疲累的靠坐在母亲墓碑上用袖子擦拭着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