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茶哭了,来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掉眼泪。
感受着老太太消瘦的身体,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在这个老人身上她体会过真正的关爱,哪怕这份爱并不是真正属于自己,可享受到的人却是她。
墨景走过来用帕子擦了擦她的眼泪柔声道,“老夫人走的没有遗憾了。”
赵劲松跪在床边哭的泣不成声,祖母一辈子严谨,唯独对他最是宠爱。
如今他还没有来得及敬孝,祖母就走了,十七岁的赵劲松第一次尝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感受。
一夜之间,镇北侯府挂起了白幡,这些与镇北侯府相熟的人家纷纷前来吊唁。
官家的到来惊动了所有人,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官家居然会亲自前来吊唁。
老太太的身份再高,那也只是一介臣妇,怎么能劳驾官家。
更让众人震惊的是官家吊唁时行的是女婿礼,这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要知道前段时间皇后娘家一夜之间烧成灰烬,官家都是派人把那些烧成的灰跟燃尽的残渣一起撮到一处毫不讲究的随便埋了。
然而不管多么于理不和,面对官家那张吃人的脸,所有文武大臣连个屁都不敢放。
因为前线战事吃紧,赵家其他人根本没法抽身回来,此次丧事几乎是官家亲自着手办理,就连晚上守孝的活居然也干了,就连赵劲松这个亲孙子都得靠边站。
赵劲松虽然年纪小,可他也是个性命的,哪里敢跟官家硬刚,全程都是乖乖听话。
姜茶茶更是没有缺席,哪怕顶着大肚子,她也丝毫不含糊,因为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有多结实,这小小的奔波顶多就是让她累点,不会对孩子造成丝毫影响。
下葬这日,天空飘着绵绵细雨,送葬的人很多,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在官家面前一个个都哭的眼睛红肿。
葬礼结束,姜茶茶上了回程的马车,看着一直陪在赵劲松跟前同样一身孝服的顾新柔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赵劲松跟顾新柔两个经常同进同出。
他们两个看起来相配,可在身份上终究是差了。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顾新柔是顾家家主若是嫁人就等于带着顾家嫁,而顾家是京城首富,整个京城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惦记着那份家业。
回去后,姜茶茶累的瘫在床上休息,墨景靠在旁边手上带着手套轻轻的给妻子揉腿。
昌平公主悄悄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她没想到自己的皇嫂私下里在皇兄跟前这般没有分寸。
这一刻压抑许久的小脾气腾的就上来了,她不顾礼节闯进房间厉声呵斥,“皇嫂,你怎么能让皇兄给你揉腿呢?皇兄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干这伺候人的活。”
昌平的一嗓子,吓得姜茶茶一激灵坐起来,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发出抗议踹了姜茶茶一脚。
墨景黑着脸皱眉道,“昌平,你的规矩呢,是谁教你这样擅闯兄嫂房间的。”
昌平被墨景说的脸一白心虚道,“这不是镇北侯府老夫人走了,我怕皇嫂难过就过来陪陪她。”
“皇兄,你不是应该在回来的路上吗?怎么在这?”
墨景冷淡道,“这不是你该管的,回去吧。”
昌平公主偷偷看了眼姜茶茶,拉着墨景的手臂小声道,“皇兄,出来一下,我有件事情跟你说。”
莫景并没有动,他看着脸色不好的昌平平静道,“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你皇嫂不是外人。”
昌平公主的脸当即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姜茶茶饶有兴致的看着昌平皱巴巴的脸暗想着人还真是不会藏心思。
昌平公主最终没有说什么,她隐晦的看了姜茶茶一眼咬着唇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日子过的非常平静,墨景每天都陪着姜茶茶,两人除了不能肌肤相碰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影响。
因为大军即将回来,墨景准备离开。
出了城门没一会,看到那辆熟悉的马车后立马沉了脸。
暗夜立马把墨景护在身后戒备道,“主子你快走,属下挡着。”
璃染掀开帘子笑意盈盈的看着墨景,“郎君,多日不见,可否想念。”
墨景直接抬手射出一支袖弩,直直的刺入了璃染的肩膀。
“滚!”
璃染脸色一沉冷冷道,“看来你还是没学会听话。”
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墨景的胸口冷笑道,“看来璃月也不过如此。”
“郎君,这支见我就当是你送我的见面礼,下次你若是还不识趣,别怪我不客气。”
话未说完,她猛的吐出一大口血。
马车里伺候她的那些少年们一个个吓得围上来询问她怎么了。
璃染用力地拔出胸口的箭,看向墨景的眼神,如同脆了淬了毒一般,“墨景,你居然在箭上放毒。”
墨景冷笑着挥手,“放箭。”
一瞬间一百多支箭齐刷刷的朝着璃染飞去。
这次璃染有了防备,可面对近百支箭她依然中了好几箭。
马儿受了惊吓不安的甩着蹄子,马车摇摇晃晃吓得那些美少年死死抓着车壁花容失色。
璃染恼羞成怒飞到半空如同看死人一般看着墨景,“你还是跟当年一样不知好歹。既然你迫不及待寻死,那我就给你点教训”
说着她的那头银发无风自动,满地的箭全都飘在了空中。
下一瞬,所有射出的箭全都被她还了回来。
墨景拔出剑飞快的抵挡,侥幸没有受伤。
那一百多人护卫几乎全都中箭,有好多当场断了气。
暗夜因为顾及墨景肩膀中了一箭,不过他仍然坚持挡在前面。
漂浮在半空的璃染看着满地狼藉,笑得肆意张狂,她得意的看着墨景指着那些尸体,“郎君,这是最后一次,下次见面的时候你最好乖一点,要不然我会让你终身后悔。”
说完就飞身离开,留下一马车少年瑟瑟发抖的面对墨景。
暗夜指着一马车的少年询问,“主子,他们怎么办?”
少年们害怕的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狼狈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他们全都哭着说自己没有干过坏事儿,是那个恶女人强迫他们的。
墨景眼里没有丝毫温度,他自然知道这些人只是那个女人的泄欲工具,不过,他还是冷声下令,“处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