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吧,婆婆跟他聊聊。”
萧婆婆推着清荷就朝前院的店铺走。
清荷有些无可奈何,回头恶狠狠瞪了一眼楼风,威胁的意味很足。仿佛在说,你要是敢胡乱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来了来了。”
清荷连忙回应,朝前院走去。
萧婆婆哭笑不得:“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还瞒着我。”
清荷一走,后院就只剩下了楼风与萧婆婆。
“来楼风,不要客气,我们坐下说。”
“不知婆婆要跟我说什么。”
楼风很自然的坐下,上下打量着萧婆婆。
身上有香水味,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打了粉底。
虽然没有成功探到脉搏,但楼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萧婆婆已经死了。
大白天能出现在太阳底下,有些反常。
而且这萧婆婆看起来还像是内行人,而并非普通人。或许是用了什么秘术给自己强行续命,但这种秘术代价定然极大。
也有可能是其他方法做到的。
这让楼风不由得提起了些许警惕,就是不知道是散修还是有师门。
萧婆婆满脸和蔼的上下打量楼风,左看右看都透露出十分满意的神色。
这可把楼风看的有些不自在。
“清荷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也是放心不下她,特地回来劝她改嫁。五年前清荷嫁入我家的当天我那短命的儿子就跟一大帮子狐朋狗友在外喝酒喝死了。这五年来多亏了清荷照顾家里长短。她是个好女孩,恪守本分,孝敬长辈,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我儿子的事情。我也是这五年来,第一次见她朝后院带陌生男人进来。她还年轻,娘家与夫家都已经没人了,找个依靠也是应该的。”
“清荷这孩子是个死脑筋,一旦认准了就不会变,你别辜负了她。”
说着,萧婆婆将右手手腕上的一枚玉镯子取下,放在了楼风面前:“清荷虽是我儿媳,可我一直将她视为己出。这枚玉镯价值过百万,与这套祖传的老宅子,就当做是我给清荷备的嫁妆。”
喝豆浆的楼风听到萧婆婆的这些话,一口豆浆全部喷了出来。
没想到自己就是借住一个白天,居然走的是寡妇的门。还被人家婆婆给撞了现行。
如今人家婆婆误会了不说。
听其意思还想将儿媳托付给自己。
眼看着事态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楼风连忙澄清道:“婆婆你误会了。我跟清荷就是萍水相逢。”
“懂,婆婆都懂,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婆婆是不会插手的,相反婆婆还很赞成清荷改嫁。”
随后萧婆婆打断楼风的话语,示意楼风什么都不用说了。
苍老的身子自顾自的朝着不远处的房间走去。
看着桌子上的玉镯,楼风陷入了沉思。
是什么样的婆媳关系,才能让婆婆死了都放心不下,要坚持回来劝儿媳改嫁。
又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将婆婆当做亲生母亲般孝敬服侍,能为了结婚当天就死去的丈夫守身如玉五年之久。
别的不说,楼风认为清荷是个男人做梦都想得到的女人。
看着前院帮客人取货物的清荷,轻轻叹了一口气。
清荷要是知道自己的婆婆已经死了,相依为命的人就剩下她自己,应该会很伤心吧。
“好,你们慢走。”
将客人送到门口,清荷快速走到后院,来到桌前。
“楼风,我婆婆跟你说什么了?你没乱说话吧?”
“这玉镯是我婆婆的传家宝,怎么会放在桌子上。”
“我婆婆呢,她去哪儿了?”
楼风见女人着急,也没有逗弄她:“别紧张清荷姐,你婆婆她回房间了。”
......
今天的天气不好,整个苍穹乌云滚滚,遮天蔽日,不见丝毫阳光。
世界都充斥着压抑的气氛,一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模样。
足足一个小时过后。
萧婆婆与清荷才从房间里走出。
细心的楼风发现萧婆婆的传家玉镯已经戴到了清荷的手腕上面。
而萧婆婆的则是肩挎着一个黑布包裹,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楼风装作疑惑的问道:“婆婆这是要出门?”
“是啊,外面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我送你吧。”
“哈哈,婆婆已经把清河说通了,楼风你多努努力,趁早把事办了。好了,别送了,走了。”
萧婆婆的身影缓缓走出去十来米,突然,萧婆婆转身,望向了清河,笑道:“清荷,记住婆婆的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路程。别抱着过去不撒手,也别恐惧未来故自封。你应该把握当下,当下的路很好找,就在眼前。走了不一定能到尽头,若不走,则遗憾此生。”
这一次,萧婆婆真的走了。
楼风知道,等婆媳二人再次见面,将会是另一番天人永隔的场景。
清荷一个早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直到中午炒了几个小菜。
这才望向尸体门口盘膝打坐的楼风:“楼风,你要一块吃点吗?”
闻言,楼风立马睁眼,一溜烟就坐到了清荷面前:“那就多谢清荷姐了。”
清荷心不在焉的给楼风打了碗饭。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楼风也关心的询问道:“你婆婆跟你说啥了,你这一早上都心事重重的模样。”
清荷回过神来,望向眼前的男人:“我婆婆说你不错,干走脚的积阴德八字硬,人品好,说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听到这句话,楼风顿时就笑了:“这说明婆婆慧眼识人。”
“我没看出来。”
清荷摇了摇头:“你天不亮就敲寡妇门,故意吓一个寡妇,带着七个死人住寡妇的家里,白吃白喝。”
“不仅如此,我早上忘了穿胸罩,在你面前被你反复观看你决口不提。我一准备出门你又提醒我。我要是不出门,你看一整天都不会告诉我。你这个走脚师傅心术不正,我一点都没看出来你哪里值得托付。”
(走脚师傅,对赶尸匠的尊称。)
楼风嘴角抽了抽,他竟无言以对。
唯有闷头干饭。
清荷却仿佛打开了话闸:“不过我婆婆又跟我说,如果跟你做不了夫妻,那就一定不要做朋友,要离你远远的,越远越好。这是为何?”
楼风依旧闷头干饭,只字不提。
清荷烦恼的叹息一声,看着门外渐渐落下的雨滴:“我婆婆40岁才生了一对龙凤胎,我嫁过来的第一天,她儿子就死了。前两天女儿怀着身孕被人残忍杀害。我这几天担心婆婆接受不了这么大打击会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