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巧月想到这种可能性,对方发现了苏嬷嬷的身份,到安王府试探,很自然就会去辽东地区追查。
辽东地区地广人稀,并不难查到蛛丝马迹。
他们总共就去了几个地方,马市、辽东都司、玉关镇,而马氏万通商会的老板认识楚天尘。
苏嬷嬷见杨巧月脸色难看,担忧问道:“大姑娘,是不是老奴坏事了?”
杨巧月回过神:“没有,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猜想,你带着小颜去学习吧。”
苏嬷嬷忧心忡忡带着楚玄颜下去,这种事情也帮不上忙。
杨巧月随后喊来杨卫,让他将她的猜想告诉楚叶晨一声,她担心玉关镇要出事。
现在能肯定的是王公公已经知道苏嬷嬷是皇子奶娘的事,还有他们辽东都司一行。
还不清楚的是四皇子府和王公公之间的关系,后者是宣德帝身边的近臣,一向只遵圣明,才深得信任。若是对方已经站队,那宫里的情势对他们会更不利。
楚叶风若知道大皇子还活着,一定不会留活口。
楚叶晨当晚匆忙来见杨巧月,担心杨卫遗漏了重点。
杨巧月将自己的分析详细告诉他,白天安老王爷还特地来说此事,无缘无故王公公怎么可能那么关注王府世子,而且时间那么巧。
“此事宁可猜错也不能冒险。”杨巧月提醒道。
楚叶晨微微点头:“是我疏忽了,没想到此事会这么快就泄漏。京师的事情交代给阿三,我亲自再去一趟辽东,皇兄要是还不愿入京师,至少不能再留在玉关镇。”
“好,一切当心,京师有我。”
“你自己在京师也要注意安全,有任何事找阿三!”楚叶晨眼中露出担忧。
现在的京师看似风平浪静,暗地波涛汹涌,随时都有可能出大事。
杨巧月颔首笑道:“放心,你忘了我还有火药。”
说到火药,楚叶晨顺便和她说起之前宣德帝同意他安排一个营队专门以火药作为武器,他在镇北军分出一营叫火药营,已经初具成效,危机时刻随时可以调动。
杨巧月虽然意外他的动作那么快,也更安心了,火药营一旦成了将是百年战场的大杀器。
楚叶晨临分别前,专门跟杨卫叮嘱道:“阿卫,你之前已经犯过两次错误,若再有第三次……。”
“王爷放心,再有下次,属下绝不会活着。”
楚叶晨点点头:“你的目的就是保证她的绝对安全,若出事,不得离开半步!”
“属下明白!”
楚叶晨说完,当晚便和胡四连夜轻装赶往辽东地区。
与此同时,四王府派去辽东地区的人马送回来急件,只有几行字:已找到世子来处玉关镇,其十六年前到此地,姓名苏天尘。
楚叶风看到那个名字,浑身一震,眉头紧皱,十六年,时间是对得上的。口中呢喃:“楚天尘!你果然没死!世子是真世子,奶娘也是真奶娘!楚叶晨,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他实在不懂,若是楚天尘活着,楚叶晨同样名不正言不顺。
下人们感受到楚叶风周身的寒意,纷纷屏息不敢说话。
良久,他回过神,看着那个名字,写下一个字——杀!
“连夜快马送去,八百里加急!耽误了时间就不用回来了!”楚叶风眼中露出杀意。
下人赶紧接过信,当晚骑着快马离城。
……
这几日杨巧月在家重新安排布防,从空间取出十管火,药交给护卫,遇到突发情况可随时反击。
大家也察觉到一丝凝重的气氛,减少出门,特别是楚玄颜,这段时间让苏嬷嬷在家带着学习宫礼。
第三日,京师府一直平静的米囊花市场终于有动静,有神秘人在出高价找果实。
阿梅一直盯着市场价格,发现波动,立即赶来杨家告诉杨巧月此事。
杨巧月嘴角上扬,看来花鹫的存货比自己想的要少,已经在市场找了两日,发现没货才会反应在价格上。
“让阿茂带着的人在四周州府再往外收,价格提高,速度再快。”
“大姑娘,此事已经花了超过两万两,还要加大力度继续吗?”阿梅有些不解此事。
杨巧月没多解释,“按我的话安排,你们只需明白这不是为了牟利而做的事,不惜成本。”
“好,奴婢这就吩咐下去。”阿梅回道。
花鹫这边,她已经费了两日寻找米囊花果实,得到的消息很惊人,所有药材铺都没了货,而且供货的种植户都消失了,整个京师府现在有市无价。
原本她还不紧不慢,眼看着宣德帝需要的量越来越大,整个京师翻遍了都没找出一颗果实,宫里竟然也都没了,这才察觉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提前给她挖了一口大坑等着她。
她急忙派人出宫找楚叶风,告诉他此事,让他赶紧找米囊花的果实,不然一旦宣德帝瘾来了,一定会迁怒,现在皇帝可还没到出事的时候。
楚叶风收到消息,第一时间便在市场开出高价收米囊花果实,可惜无效,折腾了几日才开始派人去周边州府寻找,同样无果,这才真的急了。
在一番追查之下才查到是御雪南庄的掌柜所为,御雪南庄是杨巧月的地方,没有她的命令谁敢这么做,楚叶风将此信息告诉花鹫,他相信后者知道该怎么做。
勤务殿明日要准备殿试,花鹫将最后一点的米囊花果实让宣德帝服下,原本憔悴萎靡的精神一下提振。
“花才人果然圣手,朕一下就来了精神,此次想要什么赏赐?”宣德帝脸颊瘦弱,看起来很精神,实则皮包骨了。
花鹫正好顺着话说道:“臣妾不敢,今日这些已经是最后的良药,整个京师和药房都没了。”
“什么意思!”宣德帝脸上的笑容一下散去。
“有人不想让圣上好过,提前将所有药材销毁,连种植户全都消失了。没了这味药,以后便不再有圣药可用,臣妾请皇上责罚。”花鹫说着哭得梨花带雨。
宣德帝神色愠怒,听到以后没有药可服,立即想到了死亡,怒道:“是何人所为?谁胆敢如此大胆!”
花鹫故作迟疑,吞吞吐吐。
“说!”宣德帝喝道。
“是御雪南庄所为,没有主子的吩咐下人们哪敢做此事,也只有她才有那个财力和能力。”
她还故意不提杨巧月的名字,让宣德帝自己说出来。
宣德帝眉头紧皱,沉声道:“杨家长女?”
“皇上英明。”花鹫回道。
“高公公传朕口谕,宣杨家长女杨巧月入宫见朕,朕要好好听她如何解释!亏得朕如此厚待杨家!”宣德帝面色不善。
花鹫偷偷闪过狡黠笑容,杨巧月想给她挖坑,她因势利导,让宣德帝对付杨家。
杨巧月早早在家安排好,对于高公公来宣召并不意外,若非如此,她如何能见到宣德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