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杨家马车回到燕县。
在没有结果之前杨贾配叮嘱大家不要宣扬考评的事,以免招惹是非。
消息只在杨家内部知道。
杨晨一回来就被关房间禁足,杨贾配也不像一个月前偶尔会到西落院去。
家里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特地解释此事。
杨巧月一回来就到南庄去了。
她不在的一个月对南庄和两间天下铺子是一次考验。
来到南庄后山,杨巧月见管增正带着众人浇水松土,新种下一茬菌菇。
涨势和她在时一样,管理得很好。
大家埋头做事,没注意杨巧月过来。
她轻咳一声。
“大姑娘?”有人喊了声,大家望过去,看清来人,“真是大姑娘回来了!”
“辛苦大家了,你们忙你们的。”杨巧月没有打断他们做事,“阿增,阿秋,你们来一下。”
管增和管秋停下手中的活,跟上前。
“先说说几个庄子最近的情况吧。”
管增拿出记事簿,简单说了最近的一个月的情况。
几间庄子产量平稳,菌菇新种了一茬,蔷薇院的菌菇刚收完,蔬菜地也按杨巧月的吩咐松了两遍土,重新种下蔬菜,已经长出幼苗。
杨巧月听完,十分满意,管增果然是可用之人,若是偏心官爹要升,她也能放心交给他。
随后,管秋拿出最近一个月的账本给杨巧月看。
家里的账很简单,母亲和二伯母管得很好,蔬菜庄子有几十两收入,维持平衡。
这边大部分也没什么问题,南庄和蔷薇院菌菇产量两万斤,预留的两万斤红薯,总收入六百六十六两,除去运输队支出,罐子乡的支出,铺子的支出,余下六百两。
只是外县十七县城运送占八成,燕县的天下农庄只卖出两成不到。
杨巧月皱起眉头,以眼下燕县的人流,又是大县,比四周几个县城还大,八千斤,只占了平日的三分之一,理论上应该比开业时要多才正常。
再看到天下粮种的账簿,同样如此比平日减少了三分一的量。
“最近天下庄子发生什么事了?”
管增和管秋相视一眼,大姑娘果然是大姑娘,单看账簿就知道有事。
“回姑娘,确实出了点事。”管增说道,“半月前,吴掌柜和伙计们莫名被人打伤,都受了重伤,没了人手,铺子只能暂时停了。”
被人打伤?杨巧月眼中闪过寒光,微微眯起眼,明显是针对南庄来的!
“吴掌柜他们的伤势怎么样?”
管秋心头一颤,杨巧月每次这种反应就是很生气的表现,上次这种反应是夫人晕倒时。
管增也有点紧张:“还好有木姑娘圣手,已经恢复许多,这几日就能恢复开张。”
“嗯,开张不着急,伤了我们的人就是掘地三尺,也要他们付出代价!”杨巧月平淡说道。
说完,杨巧月让管增去忙,管秋陪着她到街上买了许多东西,到吴掌柜家去看望。
木恩恩这时正巧也在吴掌柜家,帮大家检查恢复如何。
他们还不知杨巧月今天回来了,见到她带着东西过来,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
“七七?”木恩恩迎上前,“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刚回来。”杨巧月见木恩恩状态很好,原本担忧的心情放松下来。
吴掌柜和其他伙计脸色还有些苍白,上前见礼:“大姑娘,老汉辜负你的期望……。”
杨巧月打断了他的话:“该道歉的是我,是南庄和我没有护好大家!”
说着朝他们鞠躬表示歉意,大家一脸错愕,受宠若惊,哪敢受她的礼,急忙避开。
若是其他主子,没责怪他们影响生意就已经是宽容了。
杨巧月随后叮嘱管秋,吴掌柜他们算工作受伤,休息时间不影响月钱,这些花销也算在南庄账上。
“是,姑娘!”
“嗯嗯,大家的身体怎么样?”杨巧月问道。
“大家的伤已经恢复了,不过我建议还是多休息两日。”
“就按恩恩的话安排,不着急开庄,况且这事也还没解决!”杨巧月沉声道。
这次的事要是轻易过去,日后谁都能来踩南庄两脚。
“吴掌柜,那些动手的人你们能认出来吗?”
吴掌柜愣住,原本想息事宁人,他们受点伤没事,不要给庄子带来麻烦。
“大姑娘,要不……。”
嗯?杨巧月眼角弯起一抹危险,把吴掌柜后面的话逼了回去。
“我的字汇中没有算了二字!”
吴掌柜见杨巧月目光坚定,只得点点头:“认识其中一个,是东城的蔡痞子,不过衙门询问过对方,他咬死不承认,没有证据也只能不了了之。”
杨巧月应了声好,留下看望的礼物,让他们好好休息。
当天下午,杨巧月和杨穆义上门“拜访”。
没人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半炷香的功夫,蔡痞子吓得尿了裤子。
杨穆义缓缓收起剑,红薯片从对方头顶散落一地,蔡痞子已经供出受谁指使打的吴掌柜。
杨巧月将他打晕,套了麻袋。
“五哥,还得要你把那个狗东西绑了。”
杨穆义一脸无奈,他最近好像尽干这种事,谁让这是他妹妹的吩咐呢。
当晚,他便把人从青楼院门前掳走。
带着人回到南庄。
南庄众人严守在院子。
杨巧月见杨穆义扛着麻袋进院,笑道:“五哥,抓到了?”
“当然,我还能失手不成!”杨穆义一脸自豪,把麻袋往地上一扔。
杨巧月随手扯下他的麻袋,露出一张肥胖脸侏儒身。
“苟员外,知道今晚为什么请你来吗?”
苟员外愣住,回过神自己竟然被绑了。
“姓杨的,你想干什么!别以为你父亲是知县就可以为所欲为。”
杨巧月拉出蔡痞子,“说,谁让你伤了天下铺子吴掌柜和伙计的。”
蔡痞子看了眼苟员外,后者有钱有势同样是他不敢得罪的。
“五哥,在这继续试剑。”
杨穆义拔出长剑,拿一个红薯放在蔡痞子头上。
倏地一声,头上的红薯劈开两半,蔡痞子几缕发丝飘落。
“运气这么好,竟然没削到头皮,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着便要继续。
蔡痞子脸色铁青:“我说……别削了,是苟员外给了我几两银子让我对天下铺子动手的。”
杨巧月神情淡漠:“他为什么这么做?”
“大家都吃红薯果腹,他囤积的粮食高价出不去,要烂在窑里,所以想要铺子和南庄关门。就让我带着他的人打伤吴掌柜和所有伙计。”
苟员外气得跳脚:“死痞子,你闭嘴,血口喷人!小心祸从口!”
蔡痞子感受到对方眼中的杀意,对他起了杀心,那他也要鱼死网破。
“苟东西,你骂谁死痞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这两年你和楼知县沆瀣一气,低价买入救济粮再高价转售给燕县百姓!”
苟员外吓得脸色苍白,想要冲过来动手。
杨穆义借机出手,踢翻苟员外,他四脚朝天和大地亲个满怀。
“杨家杀人了!我要报官!我要到官府告你们。”
杨巧月上前,朝他脸上给了两脚,居高临下蔑视他:“夜黑风高,我杀了你都没人知道!”
苟员外浑身一震,瞳孔放大,惊恐喊道:“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