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通报之后,仆人赶紧将他们几个迎了进府。
迈进那道不显眼的府门,里面却是别有一番景象,亭台楼阁,池台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穿过前庭,便是雕梁画栋的正房大院,两边穿山游廊厢房,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老大,你看这巴家也真是抠搜的,府内既然都弄得这般富丽堂皇了,就不会再掏点顺便把那门头弄得气派一些嘛,搁那一破门,就这还富可敌国呢?
呸,寒碜啊!”
四处张望过后的胡亥嘀咕道。
话音刚落,云起就毫不客气的赏了他一个大板栗。
“你懂个锤子!”
“呜呜……我怎么就又不懂了?”
胡亥委屈巴巴的看向云起,却发现老大和兄长此时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有点异样,那感觉就好像看智障似的。
只见云起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般骚包啊,人家这是刻意的低调,藏富,这是大智慧,不是智障,懂不?
可不是嘛,在这达官遍地走,君侯也常有的咸阳城,不低调能行么?而且秦国自商鞅变法后实行的一直都是重农抑商的政策,商贾可没什么地位可言,任你巴家再富甲天下又如何,在这天潢贵胄横行的帝都也得夹着尾巴做人不是?
闻言,胡亥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却嘀咕着……
本公子才不管呢,高调又如何,骚包又怎样,本公子就是要做那咸阳城最拉风、最闪耀的仔!
前厅等候的几人正说话间,两名衣着靓丽、风姿卓越的女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细看之下,二人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气质却是不同,,前者端庄稳重,后者却是略显青涩,犹如一株含苞待放的鲜花。
“哎呀,不知太傅和二位公子到访,贱妾有失远迎,真是失礼,失礼啊!”
走在前面那个妇人模样打扮的女子对着云起几人从容行礼道。
“哪里,哪里!是我等冒昧叨扰才是……”
云起赶忙起身回了一礼。
这就是那位名留青史的女商人巴寡妇清了啊,怎地看着这般年轻啊,岁月并没有沧桑她的容颜,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坚毅。
唉,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看来这刀也挑人啊!
“咦,这位莫非是令妹乎?”
这时,他故作惊讶地看着后面那名女子说道。
“非也,此乃小女巴姬,你看我这记性,先前都忘了介绍了!”
巴清含笑说道。
“啊,竟然是令媛啊,难怪跟夫人一样光彩动人,不过也是属实没想到啊,方才我观夫人容颜,以为才过双十年华呢,此番却是我唐突了!”
云起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噗嗤……
闻言,众人有点忍俊不禁,那少女略显害羞的低下了头,扶苏也是不好意思的撇过了头去,属实他也没想到老大的脸皮竟是这般厚啊。
胡亥则是双眼放光,心里仿佛若有所悟,原来马屁竟还能这样拍,果然不愧是老大啊!
“哈哈,太傅莫拿贱妾说笑了,老妇已是年逾四十,蒲柳之躯当不得如此称赞。”
说着她向身后的巴姬招了招手。
“姬儿,还不快快上前见过太傅以及两位公子。”
“是。”
巴姬应了一声,于是缓步上前。
“见过太傅。”
“见过扶苏公子。”
云起和扶苏赶忙摆手道:
“姬儿姑娘不必多礼!”
到了胡亥这,巴姬如是行礼道,可是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她又盈盈施了一礼。
“姬儿见过胡亥公子。”
可依旧没有任何响应。
她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发现胡亥此时却是呆若木鸡的望着她,那眼神像是看傻了一样。
“胡亥公子?”
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巴姬只得再次出声。
只见胡亥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然后对巴姬拱手道:
“啊!仙子,方才是你在唤在下么?”
“讨厌,油嘴滑舌的家伙……”
巴姬轻啐一声,害羞地小跑回巴清身后躲着去了。
一副小女儿姿态看的胡亥春心荡漾,他倍有成就感的转而望向了云起。
那小眼神仿佛在说:老大,你看我这波装的怎么样?
云起没好气的回了他一白眼。
骚包!
……
客套一番之后,渐入正题。
“近日听闻大人新晋为太傅兼负责筹措营建新宫之事,可谓是炙手可热,咸阳城多少官员仰慕不已,老妇也是如此,本想登门拜访又恐身份卑贱,是以未敢造次,不成想今日太傅竟是携两位公子驾临寒舍,可谓是蓬荜生辉啊!”
巴清忍不住出言试探道。
“哪里哪里,云某何德何能,蒙陛下厚爱委以重任,是以唯有殚精竭虑以报君恩。今日冒昧上门叨扰,便是因为营建新宫之事有求于夫人啊。”
云起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巴清闻言,眉头轻蹙。
“哦,老妇曾听闻新宫建造之事因钱粮短缺以致几度搁停,若是因为此事的话,老妇恐怕也帮不了太傅多大忙了,毕竟府中养着人口不少,也是穷的快揭不开锅了,不过老妇深受皇恩,纵然勉强还是愿意拿点钱粮出来的,多了就没办法了。”
云起一听,心里暗自好笑,你老也算穷的话,那咸阳城的人怕都是乞丐了。
关键人家这话说的还无懈可击,你还没开口要钱呢,这就婉拒于千里之外了,拒绝了又没完全拒绝……
好家伙,真是老肩巨滑啊!
不过嘛,我也不是来问你要钱的。
于是,他微微笑道:
“值此困难之际,夫人还能有如此为国慷慨之心,实乃令我钦佩不已,不过新宫建设所需用度,自有府库支配,又岂能让夫人无端破费呢!
云某此番前来,是听闻夫人久经商界,想必认识不少各处郡县的富商豪贾,是以想麻烦夫人帮忙通知联络一下,让其等下个月齐聚于咸阳有事相商。”
巴清听了,顿时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了,她疑惑地看向云起。
“太傅可否告知是何要事?竟要齐聚天下富商豪族,不然老妇空口无凭恐他们未必愿意前来啊?”
云起没有明言,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
“扶苏,你拿过去给巴清夫人看看。”
“好的,老大。”
巴清恭身接过扶苏递过来的袋子,不明所以的打开一看。
“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