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少，小玖说你喝醉了，让我送你回去。”
宫肆指甲深陷手心，反复确认:“她让你来的？”
“嗯。”
“她还说了什么？”
暗翼摇头，他对这个老是喜欢逗弄小玖的男人没几分好感，但又不能拒绝她。
“没了，车在门口，宫少跟我走吧。”
宫肆嘴角突然上扬，不知在傻笑什么。
“宫少？”
“宫少？”
走到门口，宫肆却迟迟不上车，脸上阴沉。
在暗翼叫了几声后他才回过神。
他收回视线，“我一会儿就回国，替我向钦钦、阮姨道声再见。”
说完就上了下属开过来的车离开了。
暗翼一脸懵逼，瞥到不远处的两道身形，他高声打了声招呼。
“小玖，我先回去了。”
“嗯。”
顾钦玖双手插进大衣口袋，不过离得远他未必能听到，因此又冲他点了点头。
“除了摩天轮，你们还做了什么？”
想到冰淇淋，顾钦玖有些心虚，拉着他上车，“没了。”
当时纪北之正好发来消息，问了地址后说要来接她。
她便让在附近的暗翼过来把她的车开走，顺便把宫肆送回去。
上了车，刚刚的话题被打断，纪北之也没再继续追问，反倒是询问起细节。
“他有对钦钦做什么吗？”
她身上夹杂着酒气，但从面上看，不是她喝的，那便是宫肆喝的。
他酒量很好，但保不准会借此对她动手动脚。
“他要抱我。”
纪北之眉心一皱，又听到，“我避开了。”
“还有吗？”
“他抓我的手。”
“我很快就抽回了。”
这大喘气的言论虽然让人的心脏一上一下，不过弥漫在车厢内的酸味很快就消散了。
纪北之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印下一吻，试图洗刷和抹去他的痕迹。
“钦钦真乖。”
见他注意力被转移，顾钦玖松了口气。
夜
纪北之让人找来一个泡脚桶。
“不想泡。”
“得泡。”
为了她的身体，纪北之说什么都要拉着她一块儿泡脚。
两只小小脚丫搭在男人宽大的脚背上，更显柔弱娇小，圆润白皙的脚趾因为受热开始泛红，不由地蜷缩成弓形。
“烫。”
网上说“女生更不怕烫”的普遍性没有在她身上体现，她的抗热性远比纪北之要差。
“一会儿就好了。”
纪北之试图想将她的脚掌压在脚下，却被她提前察觉。
“扑通”一声。
她直接把脚肆无忌惮地放在他腿上，“泡好了。”
大半个裤腿被打湿，纪北之却熟视无睹，只是将她的脚丫重新放回泡脚桶，“水还烫。”
他放，她也放。
顾钦玖双脚重回到他大腿上，低头看着热气腾腾的那桶水。
“太烫，不想泡。”
纪北之还想试图劝说，她却眉心一皱，似在承受什么痛苦。
“怎么了？”
只一下的痉挛，顾钦玖很快就恢复神色，意识到问题后并不敢对他实话实说，只道。
“刚刚抽筋了。”
纪北之没有怀疑，“哪儿？”
“脚，现在好了。”
纪北之替她擦干了脚，自己也没耐心泡，让人把泡脚桶搬走。
可一回头就见她捂着腹部难受地弓着身体，额角似乎还渗出细汗。
这个场景他不陌生，是她第一次痛经的画面。
纪北之只当是之前她的不注意带来的后果，这时候还没有多疑。
他上前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替她轻轻揉着腹部。
被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暖意通过布料传到肌肤，使得痛苦少了几分。
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很久，只不到两分钟，顾钦玖眉头渐渐舒展。
纪北之心疼地吻着她的额头，“这段时间都在好好调理，可还是晚了。”
顾钦玖有些心虚，欲言又止，这一异样被时刻关注她神情变化的纪北之精准捕捉。
“钦钦这几天没有吃冰？”
她避开了他的审视，答案显而易见。
纪北之呼吸瞬间紊乱，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怎么回事，眼底迅速浮现愠怒。
“你昨天才答应的，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吃上了，顾……”
他看着一言不发的顾钦玖，却说不了重话。
明明气得要命，可在要叫出她的大名时还是止住了。
顾钦玖默默抬头，刚想为自己辩护几句，腹部又开始疼。
这次比前两次都要痛，腹部间接性的痉挛让她都想喊疼，可触及到男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只能将到嘴的闷哼压了下去。
这痛经怎么比中弹还疼。
之前看霜霜她们好像也没这么疼啊。
她无法挺直身体，只能在他怀中蜷缩成一团，难受地捂着腹部。
纪北之却将她放进被窝，在卧室的药箱给她找来一颗药丸喂给她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药是祁原寒研制的，防的就是这一天。
顾钦玖缩在床上，虚弱地半睁着眼目送他离开，心脏像是被一根细线钓在半空，不安无措，却也知错。
几秒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嘴馋，戒不掉。
比这更疼的她不是没有经历过，忍忍就过去了。
这次痛经的时间也格外持久，久到她都已经习惯腹部的阵阵抽搐快要入睡时……门响了。
她霎时惊醒，撑着手臂坐起。
习惯地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却只是过去了五分钟。
喉间有些干涩，她想开口说话发出来的声音却沙哑低沉，“纪北之……”
纪北之神色冷淡，将热水袋从被子下放在她腹部，又将那杯红糖水一并递给她。
顾钦玖自知理亏，不敢与他视线相对，接过水杯一口一口地喝着。
这个水温刚好，热乎但不烫，她能喝得下去。
喝了半杯，她有些喝不下了，却又不敢递回给他，只能探出上半身小心翼翼地将玻璃杯放在床头。
纪北之冷眼看着这一幕，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见他这般，顾钦玖心里的底气更少，脑子里一只小人正抓着那只头顶着“冰淇淋”三字的小人暴打。
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真正发过脾气，这是第一次。
万一他气到不行，自己以后都吃不上冰淇淋了怎么办？
可见他这样，血腥面前都能面不改色的顾钦玖，内心却有些发慌，默默缩回被窝里，背对着他侧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