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硬守也得守住。
褚越和周南均站在城墙上，能看到远处缓缓行来的军队。
“先别急着迎战，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城里有多少兵力。”褚越稳住阵脚。
“报！周大人，崔大人，有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给这里一个叫褚越的。”一个士兵跑上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褚越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转身，“我是。”
士兵把信交给了她。
褚越拆开了信，里面只有短短几个字——“我要见你。”
落款——栀子。
“是什么？”周南均走到她身边来问。
褚越没说话，只是把信递给了他。
“她见我干什么？她不是更应该想见你吗？”褚越眼睛望向前方。
“两军交战之际，双方派出使者，再正常不过了，说不定，她是想来给我们下马威的。”周南均深谙此道。
“那我就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褚越下了城楼，命士兵开了城门，栀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城外的栀子穿着襦裙，俨然一副大宁女子的模样，一样的是，她还是蒙着面纱。
褚越记得周南均的话，面无表情地把她让了进来。
两人坐在县衙大院里，小桌上摆了两壶茶，褚越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栀子小姐来此，有何贵干？”褚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褚越，或者，我该叫你楚心月？你还是这么目中无人。”栀子似乎是很熟悉她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当初在海山时的愤怒。
“你究竟是谁？”褚越放下杯子，冷冷地盯着她。
栀子轻笑了一声，“你怕了？”
褚越冷哼，“我向来不知，‘怕’为何物。”
栀子大声笑了起来，并不爽朗，而是阴森，她站起身拂了拂衣袖，转身看褚越，“那就好，我还怕你不敢应战呢，我等着，看你能不能守得住海州。”
“你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要整日戴着那面纱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窥探别人吗？”
栀子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恶狠狠地瞪大了眼睛，“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的公主啊，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自己吧，这么多年了，你还跟以前一样天真，自以为是，看看着海州的百姓会不会买你的账吧。”
说完，拂袖而去。
-
城门上，士兵们整装待发，经周南均简单快速训练过的青壮年也拿起了能打的东西，全神贯注。
“他们已经开始进攻了！”有人大声喊了一声。
褚越喊道，“准备！”
周南均跟着说，“第一次进攻一定要把他们打退！不然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实力很快就会发动总攻。”
褚越点头，从背后拿出一根箭，细长的手指灵活有力，手拿破云弓，拉满，就射了出去。
其他人也开始攻击，天空中传来接二连三的闷响，残阳中敌军头顶盾牌行进，有好几个手脚麻利的人已经摸到了城门下，搭起了楼梯开始往上爬。
上面的人就丢石头下来，砸到那些人的头上，电顿时鲜血直流，倒了下去。
敌人来势汹汹，似乎越挫越勇，褚越已经不能等了，让他们把火球准备好投出去，弓箭手的弓箭上也有火。
几个回合后，他们发现攻不上来，便退了回去。
城门上的人满脸狼狈，欢呼起来。
褚越不敢懈怠，只怕他们还有后招。
“今晚戒备，防止他们偷袭，这可是这群人的看家绝活。”褚越说完，其他人齐声说了“是”。
褚越和周南均及崔大人来到武器库，准备查看还有多少可以利用的兵器。
“只要能撑到援兵来就可以了。”崔大人叹了口气。
“大人，不必杞人忧天，海州也是大宁的一部分，圣上不会不管的。”周南均稳住他。
“按照栀子的说法，她很有可能会亲自来叫阵，让我们出去，毕竟，她那么很恨我。”
周南均看着她，没说话。
褚越看了一眼武器库里的兵器，发现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利用的了。
“怎么回事？近年来海州没有太大的战争，为什么兵器不及时补充？”
“褚姑娘您有所不知，之前一直是我这儿的师爷帮助我管这些事情的，后来才被发现是倭寇，打死了，再后来连年受山贼侵扰，我家里也出了事情，在下实在力不从心啊。”崔大人看上去很懊悔，可他已经做到这份上了，此刻也没有时间再去计较他的失职了。
褚越和周南均都没说话，让崔大人休息，两个人则去了后方温九凌那里。
还没走近，就听到哀嚎声满天。
“姑娘你救救我，我快疼死了。”
“我很快，你坚持一下，我给你上药。”温九凌忙得满头大汗，身上的衣裙已经被汗浸湿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停。
“周庆，快，拿点布过来。”给那人上药的时候，还不忘转头让周庆送来包伤口的布。
一切弄好之后，温九凌擦了擦汗，“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温九凌替那人掖好了被子，才站起身来，或许是太累了，眼前突然一黑，好在身后的周庆扶住了她。
褚越也忙上前拉住她，“没事吧九凌？”
温九凌揉了揉太阳穴，“我没事。”
周庆见褚越和周南均来了，默默地放开了扶着温九凌的手。
“九凌，辛苦你了。”褚越拉了拉袖子，伸手给她擦汗。
温九凌笑着摇头，“我不辛苦，你们在前面冒着生命危险保护我们，我就在这里照顾照顾伤员，都是我应该做的。”
温九凌担心地擦了擦褚越脸上的黑灰，又看了一眼站在褚越身后的周南均。
“放心吧，我们没事。”周南均看出了她眼里的忧虑，走近回答她。
“周庆，保护好九凌。”周南均拍了拍周庆的肩膀。
周庆拱手道，“是，请大人放心。”
闲聊了几句之后，褚越和周南均回到了城门。
夜幕深沉，两人站在城楼上，能看到远方的火光，是他们在安营扎寨。
“褚越。”周南均突然出声叫她，等她回过头，他又叫了她一声，不过不是“褚越”，是“楚心月”。
“如果我们这次回不去，你会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