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陆子刑早就用【地听】听过京都地下水脉的情况。
此刻脚下千丈的水脉都被引动了,地面正不断地崩塌,整个京都周围五百公里的区域,已经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安全的地方了。
现在……
唯一能活命的机会,就是飞到泰苍山山顶。
“咻。”
一道遁光掠过陆子刑的上空。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陆子刑的神识扫过,发现每一道流光中,都有一名归墟高手,携带的都是女人和孩子。
看来是京都的权势人物,让高手护送家眷离开了。
上层的大佬们都是这般模样,可想而知,这件事究竟到了多么恐怖的境地。
当然遁光之中,并无任何官员。
“是啊,陛下还在这里,他们哪能走啊……”
陆子刑接着扩大神识范围,来到大晋皇宫。
一个大殿之内,陆子刑见到了乾帝,还有文武百官,其中有不少他熟悉的人,比如那个宿修远。
另外还有两个,年纪似乎比宿修远还大,也是法相境的。
大晋也不是没有根基的。
陆子刑之所以一直隐忍,就是为了听一听朝廷方面是如何处理这场浩劫的。
然而,就只听到乾帝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估计没办法”“不知道怎么办”……
按照这样的速度,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制定出解决方案。
念及此处,陆子刑干脆不理会了。
“我得先把身旁的朋友们都安顿好了……”
陆子刑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微微叹了口气。
随即,他的心神便来到了丞相府。
他首先就想起的就是柳秋月。
但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柳秋月的影子。
陆子刑当即施展【顺风神耳】的神通。
当即,陆子刑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了柳秋月的样子。
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陆子刑的院子门口,李婶一家人正收拾着东西。
柳秋月一脸紧张地问李婶,“婶子,陆子刑去那哪呢?今天是他休息日呀。”
“我也不清楚,我看小陆今天上午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穿狱服,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柳秋月话音未落,突然就被一个人抓着,腾空而起。
“谁,好大的胆子!”
陆子刑吓了一跳,连忙跟了过去。
可没想到,这遁光竟然是朝着城北而去。
柳秋月被一位高手抓着,号啕大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拼命地想要挣脱,却又哭着叫道:“我要再带一个人,拜托你了……”
“恩?”陆子刑目瞪口呆。
宰相府上满府上下无一被送走,就只送走了柳秋月?
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小小的侍女,难道还能比得上宰相之女?
陆子刑若有所悟。
骤然,他神情一松,身形一纵,来到了自己的院落中。
李婶和她的家人,正站在自己的房子前。
见到他,欣喜若狂地扑了过来。“小陆,你终于回来了啊。外面闹了水灾,就算是官府也无能为力,咱们赶紧卷铺盖走人,很多官老爷都已经逃之夭夭了……”
“对了,刚才有位小姐来看你,还没说几句,就消失了……”
陆子刑点了点头,回答了李婶一家的问题后,便看着一行人匆匆离开。
放眼望去,四下无人。
城门大开,街道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也有人在混乱中行窃,或者当街抢劫。
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衙役去管,大家都只顾着逃命了。
陆子刑见状,便随手相助,被救之人都是连连道谢。
忽然间,陆子刑听到了湖安巷里传来的声音。
走近一瞧,只见一群男子正在和娇记豆腐,纠缠着娇雯母女俩。
娇雯和母亲大叫着救命,下一秒就被人踢倒。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肯定是那些觊觎娇雯容貌的地痞流氓,借着城里的混乱,来欺负她们母女俩。
陆子刑立马上前,对着这些人就是一顿胖揍。
娇雯还没来得及道谢,突然巷中涌进来一大群人。
“找到陆子刑了。”
为首的何伟对着陆子刑大声喝道。
陆子刑目瞪口呆。
只见欧阳青月从后面策马而来。
马鞭一甩,冷冷地道:“将他五花大绑,押回去。”
“遵命!”
一大帮同僚得到了命令,便齐齐冲了上去,手脚并用,将陆子刑捆了起来。
背着往回走。
陆子刑一愣,不明所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也不好轻举妄动,只能就让他们这么抬着。
将人捆了起来,欧阳青月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娇雯,轻嗤一声,催马离去。
湖安巷里,一群人走远之后。
娇雯那张可怜兮兮的姿态,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诡异的表情。
“圣女……”
刚刚被踢倒在地,只剩下一口气的妇女,竟然又站了起来。
她站在了娇雯的身旁,神色恭敬。
“这个女人,似乎对咱们老爷有意思。”
娇雯淡淡一笑,柔声道:“老爷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俗人?不用担心……”
“是。”老妇人颔首。
二人说话间,忽见巷中有数个人影鬼鬼祟祟地钻了出来,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直接走了过来。
娇雯忍不住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烦人的家伙?”
一边说着,一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又惶恐的模样来。
继续和老妇一起表演。
……
陆子刑就这样被抬着,送到了天牢二层。
他本是想要质问一下,为什么要将他带到这里。
可没想到,欧阳青月让那些人将他留在这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这让陆子刑更是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陆子刑望向一旁的何伟问道。
何伟回了一句:“还不是因为欧阳大人担心你,担心你在外面被洪水卷了去,丢了性命。所以,他们才会满城寻找你,把你给抓住回来。”
“恩?”
陆子刑听得目瞪口呆。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无语。
旋即,他又想到了一件事,皱了皱眉头,“你刚刚说什么?如果我在城里必死无疑,那在这天牢就可以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