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猪三百多斤，那几头稍微小点的猪也二百多斤，都是嘎嘎好的肉猪，我都喂了大半年了，去年一斤生猪要四块多，今年我三块五就卖，你就一块收了吧！”
一位老实巴交的老农在和猪贩子谈价格。
“大叔，你这猪是不错，去年确实一斤生猪要四块五左右，这是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高价，但是你该知道，今年不一样了。
去年你才养了一头猪，今年你就养了五头猪，你这算少的，有些以前一天猪都没有养过的的今年都养了十几头，现在咱们整个松北市，几乎家家养猪，这只是咱们一个地区而已，全省那数量更大了，我走南闯北的，我目测养猪规模最起码比去年多了两倍！
这种数量，我告诉你，别说卖三块五，过两天你卖三块都卖不出！
咱们也是乡里乡亲的，我给你三块二，这已经是难得大高价了，你今天不卖，明天可能三块都买不上了！”
猪贩子的话虽然有些残酷，但是确实是目前的事实。
“三块二还是太低了，你能不能再涨涨，你看我这么大年龄了，也不容易。”养猪的老人近乎哀求的说道。
“我能给你三块二是因为隔壁镇肉联二厂第一分厂在收猪，他家给到三块五，这时咱们整个松北市的最高价格了，我就挣你个运费罢了，你要是不卖，我也不骗你，你自己运过去卖就行，不过你自己雇车什么的，也没什么赚头。”
老农听完心里盘算了一下，确实如猪贩子所言，自己运过去确实没什么赚头，而且现在不卖，价格只会越来越低。
“卖了卖了，都卖给你，哎，养猪真是不容易，我这个猪崽子都是三百多块买的，饲料花了一两千，这么大的成本，最后只卖三块二，我真是赔大了。”
猪贩子没继续搭话，他内心也是不开心，猪肉价格大涨的时候，全产业链都能喝上汤，现在市场成了这个鬼样子，自己赚的也大大缩水。
由于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猪肉价格持续的高位，激发了整个地区养猪的热情，所有人都一窝蜂的涌入了养猪的这个行业。
供给无限的扩大，消费增长虽然也很快，但是总是跟不上供给的速度，终于在95年的十一月份，整个养猪行业都陷入了恐慌和抛售之中。
人是跟风的，当市场崩溃之后，所有人的信心都被击溃了，没有人敢继续坚持一个合理的价格，每个人都开始降价销售，市场的不可避免的崩溃了。
无数人都被这场价格地震打倒了，赔的血本无归。
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这句话是古人用来表述养殖业风险的俗语，今天来看，确实是一句很真实的总结。
据赵来宝的观察，仅仅新安镇，因为养猪而陷入经济破产的家庭，就不下三四十户，比较极端的家庭甚至因为养猪背上了巨额的债务，还有几户因为巨大的债务而崩溃自杀，小小的一个镇尚且如此，整个松北的惨状不难想象。
“对亏了来宝啊，咱们养的这一千多头猪，如果不是因为咱们拥有一个加工厂和比较稳定的销售渠道，咱们今年得赔死，真吓人，差一点就赔的底裤都没了！”王德海有些庆幸的说道。
“说话总是这么低俗，以后不许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内裤，妈呀鸟什么的，做长辈要有一个做长辈的样子！
话说回来，咱们真得感谢来宝，真是亏了他，要不咱们都得跳楼！
现在价格低迷，咱们不仅没赔钱，因为咱们产品的销路不错，咱们还多赚了不少，真是庆幸啊，我看今年的分红就多给来宝分点，这也是应该的。”王艳说的很坦诚。
“干爹干妈，我也不是谦虚，你们夸我，我全接着，但是这个多分红，就不必了，现在你们给我这个赵副总的工资已经很高了。一个月两万万，这放眼整个松北，也是高的不得了，我这个收入，现在给我个镇长，不，县长我都不换。”
赵来宝不是不爱财，他是太爱了，只是因为王德海给的太多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继续要更高的收入。
再等等吧，等着厂子再继续发展，规模再成长一些，他收钱也收的心安理得，赵来宝心中如此想着。
“那不行，你这么大的贡献，几乎就是等于救了我和你干娘，你是对我们家有恩的人啊，我们也必须等表示表示！你不许推辞！”王德海说话很诚恳。
“干爹干妈，咱们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了，真需要钱，我不会客气的！再说我们家能有今天，也是对亏了你们带着，如果不是你们，光凭借我和爸妈德柱夫妻，干三辈子也赚不到现在一年多钱，要说恩人，干爹干妈，你们才是我家的贵人，是我赵来宝的贵人！”
赵来宝的说法也没有问题，赵德柱家现在能年入百万，所有的契机都是因为有了王德海夫妻的帮衬和提携。
“一家人也不行，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你有功，我们就要赏赐，无论作为第一分厂的领导还是作为你的干爹干娘，我们都得赏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继续推辞就太虚伪了，于是赵来宝回复道：“
既然干爹干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不客气了，你们如果真的想要赏我，我就接着，就买一套房子吧。也不用太贵的，就在北京买一套八九十平的，现在应该也就二三十万，不用买太贵的。
干爹干妈，未来北京的房价将会一飞冲天，现在一套房的钱，以后可能也就买一平米，现在几十万的房子，十年二十年后就会价值几百万甚至几千万，遇到了拆迁的话，甚至几个亿，你们如果有兴趣，我建议你们也多买点，一定不会后悔。”
“我们也相信未来买房子能赚钱，你眼光果然很独到啊来宝，我现在就答应你，给你在北京买个房子，写你名字，我和你干爹你给买个好的！”
“你干娘说的对，给你买个好的，买个一百多的，买个八九十平米的太小了，你放心，一定让你满意！”
王德海夫妻为人处世确实无可挑剔，很大气，对人很大方。
“来宝啊，你说以后北京的房子，一套得几百万，甚至上千万？这是真的吗？”刘艳好奇的问道。
“千真万确，未来的二十年，你们会见识到整个地产行业的飞速发展和崛起，这是一座金矿，会让无数的人飞黄腾达，当然也会让无数英雄折戟沉沙。”
“你说的好像你经历过一样。”
“我在梦中总是能见到未来的辉煌。”
王德海夫妻听完都笑了起来，说道：“来宝你说他这个年纪，有时候还真神神叨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四五十了呢！”
“谁说不是呢，你们就当我五十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