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华一恺和夏炳荣闻言,面面相觑了一眼,都默契地沉默着没说话。
沉寂的气氛没有延续多久,很快就被走到门口的洪思妍打破了,冲着叶裳瑞道:“裳瑞,你出来一下,你爸托我带了些东西交给你。”
叶裳瑞微言微怔,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多问什么,起身随她走到了院子里。
洪思妍看了眼门口的房间,确定里面的人看不到他们这边,这才从身上斜挎着的帆布包掏出了一打信交给了叶裳瑞。
叶裳瑞疑惑地接过来,看到信封上面写的收件人都是他妈方秋娴的,更是莫名费解。
这是别人寄给他妈的信,他爸为什么会让洪思妍千里迢迢地带来他?
怀着这股子不解的情绪,他目光微微往下滑,就看到寄信人的名字:严晓蝶。
一看到这名字,他眸色微沉,立即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洪思妍开了口,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严晓蝶对你爱而不得,这段时间没少给方阿姨寄信,千方百计造谣抹黑你妻子。还好叶叔警醒,第一次收到她寄来的信时读出了不对劲,将后面她寄来给方姨的每一封信都扣下来了,这次下乡,他托我把这些信转交给你,让你看着解决。”
叶裳瑞蹙着眉,嘴角微微沉下来,随手抽出最上面的一封信,展开迅速过了一眼下来,越来脸色越凝肃,到了最后,他整张脸都透着深寒。
洪思妍看在眼里,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道:“听说方姨本就不太满意你找乡下的姑娘结婚,这要是再看到严晓蝶写来的信,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找到这里来。叶叔大概也是聊到了,这才偷偷把这些信都扣下来了,没让方姨看到。”
叶裳瑞迅速收起信,肃然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洪思妍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问道:“怎么说对方也是个女同志,你一个男人,也不好跟她太过计较。需要我出面帮你解决吗?”
叶裳瑞摇头,“不用。你刚下乡到这里,不宜生事。何况这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用麻烦你。”
洪思妍淡淡地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言,最后深看了一眼陆旭冉所在的厢房,便提出告辞离开了。
人走了没多久,夏颖莹从屋里走出来了,好奇地问道:“阿瑞,爸爸让洪知青带了什么东西给你呀?”
叶裳瑞不动声色地将那些信塞进衣兜里,敷衍道:“也没什么,是我在家里常用的一些东西。”
夏颖莹没起疑,又问道:“你的肉夹馍还没吃完呢,有些冷了,我给你热一下吧?”
叶裳瑞心头微软,柔声道“先放着吧,我有事要马上出门一趟,晚点再回来吃。”
“你要出去?”夏颖莹睁大眼睛,问道:“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你在家里吧,我一会就回来了。”
丢下最后这句话,他走过院子的角落,踢开二八大杠的撑脚,推着车出了院子大门,骑上车很快不见了踪影。
夏颖莹很少看到他这样,不免有些犯嘀咕,却也没多想什么,转身便回了客厅里。
从家里出来后,叶裳瑞径直去了知青点大院,靠着边停好了车,他随便拦了个女同志,让帮忙喊严晓蝶过来一趟。
这会正是午休时刻,几乎所有的知青都集中在院子里,难得看到叶裳瑞过来,不少人纷纷围过来,好奇地询问他最近在学校教书的情况。
正回着话,严晓蝶就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
看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叶裳瑞,她伸手撩了一把头发,慢吞吞地走过来,克制着激动的心情,故作淡定地问道:“叶知青,你找我有什么事?”
叶裳瑞冷淡地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到外边再说吧。”
听到这话,旁边有好事者嘴欠地起哄起来,“叶知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现在都是有妇之夫了,怎么还约单身女同志私下见面么?”
“就是啊!你也不怕夏同志知道了,回头跟你闹起来!”
“哈哈哈,不拿点啥贿赂我们,我们的嘴巴可是拴不住门的!”
叶裳瑞没理会这群人的瞎嚷嚷,置若罔闻地大步走出了知青大院的门口。
严晓蝶见他这走的头也不回的绝冷背影,心里不免暗暗打起了鼓,马上就联想到自己寄给叶母的那些信。
不是她多心,而是认识叶裳瑞这么多年,这还是叶裳瑞第一次主动找她出来谈事,没办法不往那边想,毕竟她现在和叶家,除了那些信也没别的牵扯联系。
事实证明,她的猜的没错,等到了隐蔽的树林里,叶裳瑞没啰嗦,直接拿出刚刚洪思妍交给他的那叠信,直接递到了严晓蝶面前,冷声质问道:“严晓蝶,你为什么要给我妈寄这些信,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
严晓蝶心头一紧,目光掠过那熟悉的信封,脸刷的一下变得无比僵硬。
叶裳瑞目光紧盯着她,严肃道:“我妻子从来没有主动招惹你,反倒是你,之前三番两次找她麻烦!
你安静了这么些时日,我原以为你消停了,没想到你居然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你的这些信,我完全可以作为证据直接告到公安局,治你一个造谣生事的罪名!”
严晓蝶面容一白,慌忙叫道:“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叶裳瑞捏紧手里的信封,沉稳的语气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怒气,掷地有声道:“你在心里造谣抹黑我的妻子,意图破坏我们家庭的平稳团结,你这种行为,何止是居心叵测,简直就是道德败坏!
就算关你进公安局,你也不冤!”
听出他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严晓蝶面色灰败,下意识地往前冲过来,伸手就想把那些信抢过来。
但叶裳瑞岂能如她所愿,往旁边一侧,轻而易举地往旁闪开她的手。
看着面前这个面容扭曲的女子,他无意再次多留,直截了当道:“严晓蝶,看在你我也曾喊你父母一声叔叔阿姨的份上,这次我暂时放过你,再有下次,这些信,全都是你身败名裂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