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协会大楼看起来空旷寂静,至少云千落以取养元丹为名又跑了趟十八楼再下来都没见着什么人,连个出门看热闹的都没有。
可是江越昨天明明说客房都住满了。
就算都是套房,每间都比一般的酒店占地面积大,一层房间数相对较少,那每层也有十间房。就按她那些保镖的住法,一间住四个人,九层能住下三百多人。这么多人,大白天的,都这么宅的么?
但是江越说她算法不对。
“你们来的时候是满员,我爸去找会长现匀了三间房给你,原本你们待的房间里的人去跟相熟的人挤了,那也才两人一间,这楼里打一开始就没有标间,全是大床套房,最开始来的都是一人一间的,后期人多了也是顶多两人一间,那也没几个,所以一共也就一百出头。
你不知道我们修行人士,各自师承习惯不同,各自小癖好也不一样,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凑一起的......”
眼看这孩子话匣子一开就要没按没了,云千落及时叫停:“就算一百多人,也不可能都不出来吧?全睡懒觉呢?”
他们二人站在十层走廊上,江越手上拿着云千落刚给他的养元丹,和答应给江东樵的雪莲花,分别用保鲜袋随随便便装着的,不清楚的还以为是什么大号鱼食和黄花菜。
雪莲摘下来确实是新鲜的,但是这么千里迢迢的带回来还是新鲜水灵那得多么可怕,于是云千落特意给江东樵烘干了十来株。
就是说没有现代通信设备,哪怕在一个楼里也是失联。
“啊,他们在楼下啊,楼下练功房会议室,早上六点多就都下去了啊,只有你睡到这么晚。”
江越十分义正辞严以及不解,不知道云千落在这跟他纠结人都不出来是要干什么。“要不是江驰受伤严重,我们也是要在楼下开会的,那不是有俩邪道控制了一堆达官贵人还在兴风作浪么!”
云千落终于想起自己忘了的事了!
事情太多,她光想着要来协会一趟然后再回家,差点忘了家也不是想回就能回的。这事主要也不能赖她,就一早上,她还拿卫星电话打给谢浔来着,这家伙那不疾不徐的,还安慰她等雨彻底停了市区内涝排干净他再派人接她,让她安心在协会待着。又跟她父母说了一会话,这两口子也是一派祥和啊,拿在家里生豆芽特别成功的事跟她一顿显摆,谁也不是行尸围城的困顿样,她就想当然的忘了这茬了......
“所以云小友问起其他人,是要找人么?”到底还是把江东樵引了出来。
云千落不大想跟他说话,跟这种老狐狸沟通起来一不小心就容易把自己卖了。她有秘密要藏着,普通人诸如林宸不会往她有空间上想,江东樵可不一样,谁知道他们的古籍里记没记载过这样的空间呢。万一接触多了,蛛丝马迹的再让他猜出来。
就比如现在吧,她一个劲的问为啥没看着人,江越只会吐槽她起的晚,他老子就能十分精准的猜出来她要招人。
确实,她来协会可不是要给江东樵送花的,她就是来找那位“僧道一家亲”群里唯一能解释她怎么魂上多了不属于自己一魄的施道长的啊。
“我想找施星见道长。”
目的明确则目的地明确,十层之前云千落他们待的那间屋子里只剩了会长和综管主任还在跟几位狱卒来回拉扯。听那意思,它们不光要品质更高的丹药,还要加到每月两颗。反正你来我往的一时半会搞不定。
哦还有昏在床上的江驰,跟他一起受伤的两人因为伤势不重也不在那屋待了。就在江东樵犹豫怎么才能偷偷先把云千落送来丹药的事透露给里面的会长,好让他们谈判心里也有底的时候,就见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江驰推门走了出来,他自己出来了!
看见几人就在走廊里搞小团体,江驰十分生气:“你们就把我自己扔里了,那屋里阴气多重,我可是病人!”
妖鬼一类,都是阴气极重的,普通人待在他们所处的空间会十分不舒服,修行的人能好点,但是江驰这不病弱了么,不大扛得住。
“诶不对啊,我给你身上贴了张符抵挡阴气的啊,那可是我私人收藏的古凌派莫平道长亲笔手书,很珍贵的,一张更比十张强,你没给我弄坏了吧。”
江越嘀嘀咕咕的就上手翻江驰身上的衣服,从贴身的睡衣兜里拿出了一张叠了几层的黄纸。一上手江越就觉出了不对,这怎么这么潮啊。不是那种浸水之后的湿,就是空气湿度太大返潮了。可是贴身放的,江驰衣服还是干的呢,怎么衣兜里的符纸倒潮了。江越一边奇怪着一边展开符纸,根本展不开,一捏就碎了。
江越不知所以的托着符纸给老爹看,江东樵眉心紧锁,也不犹豫要进去送丹药了,说了句“跟我来”,带头向楼下走去。
这没什么好说的,跟着吧。
只有林婧姗发现了华点,她完全不懂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所以关注点都是普通人在意的,比如,“江驰,你腿不疼了?”
经她这么一问,几人把目光放在江驰那条几个小时前还血淋淋破皮露骨的右腿上。那条腿为了固定绑了块板子,看样子是临时从哪个家具上卸下来的,现在江驰两腿稳稳站着,若不是板还在,根本看不出这条腿受了那么重的伤。
“对啊,之前你还活活疼晕过去来着,现在就不疼了?”江越强调疼晕过去,但是其实不好说是不是他给人打药打多了药晕的,不过这会也没人纠正他就是了。
这么一问,江驰也想起了之前的疼痛,他光记着疼,其实没看过自己的伤口,清醒的时候一直被人摁着看不着,这次被阴气冻醒之后没觉得哪难受,看清客厅的场景后急离那些非人的东西远点,披件衣服就出来了,完全忘了自己腿伤的事,现在意识到了,活动了下伤腿,除了被绑紧的不适,“好像真的一点不疼了。”
江越直接去掀他的裤腿,其实早上那次云千落换药的时候就看了,表面已经愈合了,现在再看也不能再看出什么花来。之前就说了,江越是亲哥,自然得干点亲哥才能干的事,只见他用了十成力,毫不犹豫的摁向江驰的伤处,一边摁一边仰头问江驰:“怎么样,疼不疼?”
江驰十分茫然的摇头道:“除了你摁的肉疼,别的都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