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舅舅当年为什么要丢掉你们姐姐?”厉司承问。
季昕霖:“姐夫,你想错了,舅舅当年不是只想丢掉姐姐,他连我们两个都不想要的,要不是那时候我们妈妈苦苦哀求,我们恐怕都活不到今天。”
季宇森点头:“真的是这样,这么多年来舅舅也没有喜欢过我们,好几次他都想弄死我们,要不是我妈时常吵着要见我们,我们真的是……”
回想那些黑暗的日子,季宇森和季昕霖心头都直打颤。
厉司承沉默了。
这确实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季宇森这时又道:“但是我觉得舅舅应该不会伤害姐姐的,毕竟姐姐如今能够治疗妈妈的病,他就算再怎么讨厌我们,但是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妈妈的事情。”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姐姐也没办法治疗你们母亲呢?”厉司承反问。
季宇森和季昕霖同时一愣。
这……他们还真的没有想……
所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
季宇森看向季昕霖,季昕霖这时也看着季宇森,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姐夫,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们拼了这条命也会保护姐姐的。”
事情是因他们而起的,他们一定会尽全力弥补。
厉司承从他们脸上看到了真诚和歉意,当然他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们先商量下对策吧!”厉司承道。
季昕霖和季宇森连连点头,“姐夫你说吧!”
“首先,在海城这里,你们所有人的安全我自然是会保证的,不见得你们舅舅真的能够做什么,其次,你们舅舅来了海城之后,你们要负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最后,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并尊重你们姐姐的任何决定,不要用你们母亲的事情去道德绑架她。她是个善良的女人,但她不欠你们任何人,更不需要为这些事情背负任何罪恶感。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们舅舅从你姐姐身上看到了希望。”
“……”季昕霖和季宇森怔了怔,顿时恍然大悟。
是啊!
他们不该这么心急的,他们应该先和姐姐见了面之后,再和舅舅说姐姐的事情的,而且,就算说也不该这么直白的告诉舅舅,姐姐能够治好妈妈……
他们确实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舅舅是会为了自己妹妹不惜一切的人!
而他们这不是亲手将姐姐推进了危险中吗?
季昕霖和季宇森心有余悸,双双点头,“我们明白了姐夫,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
……
从酒店回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傅鸢还没睡。
“这么晚了,你又去哪儿了?”这话属实问得有些多余,她完全都已经猜到了他可能会去的地方,但……
厉司承看着她,倒是也没打算隐瞒她,“先让我洗个澡,我马上回来。”
“嗯!”傅鸢点头。
片刻,厉司承洗漱结束后,回到傅鸢身边,他头上的头发还没擦干,湿漉漉的在滴着水。
傅鸢见状便起身去拿了条毛巾过来,一边帮他擦着湿发一边说道:“你又找他们了?因为什么事儿?”
“龙霄云联系我,说你舅舅那边确定要过来了,所以我过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闻言,傅鸢手里的动作一顿,片刻又继续擦拭起来,“这有什么好打招呼的?你让他们他们乖乖回京城就是了。”
厉司承捉住傅鸢的手,将她带到怀里,“你舅舅这趟来是不会轻易回去的,我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有权利不见他们。”傅鸢闷闷的开口。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见过他们也过得很好,如今见不见又有什么重要的?
厉司承理解,但还是耐心解释,“老婆,我当然是尊重你的决定,但我知道其实你心底并不是这样的想的,你这只是在他们和我还有孩子之间选择了后者,我很欢喜,但我更希望你也是能够得偿所愿。”
“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傅鸢搂着他的脖子,明媚的小脸写满了认真,“我和你说过的,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他们想要怎样我阻止不了,但我不会因为他们改变我自己的想法。”
厉司承动容的亲了亲她的唇,“不会有人勉强你的,但有些事实我们也是必须要面对的,否则将来如果你后悔了,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傅鸢皱着眉头,她很想说她绝对不会后悔,可厉司承的双眸太过于明亮,她看见那双瞳仁里倒映的自己,最终还是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来。
“你是指什么?”
“你的母亲,需要你的帮助,她在生产后得知你和你父亲都已经死亡,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这二十多年一直备受折磨……”
在离开前他虽然提了下,但没有详细说明,所以傅鸢还不知道她的母亲饱受疾病困扰多年。
傅鸢一瞬间愣住了!
“什么?”
厉司承轻抚着傅鸢的肩膀,“我们刚刚也聊过,你舅舅可能已经知道了高女士的事情,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一定会要求你去救治的。”
傅鸢一瞬间像是落入了一个黑洞中一般,不知道该说什么。
厉司承继续道:“你舅舅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他会为了你的母亲做出一切超出常理的事情,而两边都是亲人,亲情,你又要如何抉择呢?”
“我没有否定我的职责,我很清楚我是一名医生!”傅鸢冷静道。
事实上,她不想和他们有瓜葛,并不是因为恨他们,埋怨他们,她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打破现如今的状态。
厉司承将她拥入怀中,“这样就放心了。”
傅鸢心下一暖,轻轻在他怀里挣了下,“你该不会觉得我会死脑筋,甚至见死不救吧?”
“我没这样说。”
“但你就是这样想的,不然你干嘛和我说这个?”傅鸢用手锤了他一下,“你怎么会这样想我?”
厉司承闷声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嘛……”
傅鸢正想反驳他,又听见他说:“我是你的丈夫,我在乎的也只有你的感受,他们对我而言才是真正无关紧要的人。”
傅鸢沉了两秒,笑了,她将他拥紧了几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