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辞黯然:“一月有余。”
她看看满脸温柔关切的沈云辞,差点没怀疑自己查错了。
沈云辞见她久久没有说话,面上浮现焦急之色:“皇嫂,这小家伙,可还有救?”
宋九凝暂时放下心中疑虑,缓缓摇头:“是我才疏学浅了。”
沈云辞面上难掩失望,却还是十分有礼数地冲她道谢:“无碍,麻烦皇嫂了。”
他揉着小雪貂的脑袋:“皇弟这次登门,也是听说昨日京城里起了异端,羽林卫大肆搜人,可是皇城中又进了贼人?”
“这小家伙可是遭了大罪,可惜皇弟势微,查了一月有余,都不曾查到伤害小家伙的人。”
他期盼的目光从沈闻璟身上滑到宋九凝身上:“若是抓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许就是那凶手也说不定。”
沈闻璟与宋九凝对视一眼:“不过是个乌龙,不值一提。”
话是如此,沈云辞为了这事儿特意上门,他还是把昨夜之事粗略顺了一遍。
九成真,唯一隐掉的,就是陈风却手下看个大树都要穿夜行衣的事儿。
沈云辞目光明暗不定,等他说完,才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无事便好。”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皇兄和皇嫂了。”
沈云辞抱着雪貂,缓缓起身,面上依然是和煦的笑:“这小家伙自被人伤了以后,每回离府时间长了,就要躁动不安。”
宋九凝没出言挽留,沈闻璟就更不会开口。
等送走了沈云辞,宋九凝这才疑问出声:“这七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闻璟沉思片刻,宋九凝突然换了个说法:“那雪貂,是它从小养到大的小宠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宋九凝更加奇怪:“若是真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那小宠便不应落到这步田地。”
“一月前回府就已经伤成这样,可我看那伤,不过也是一个月时间,被人生生捏碎了四肢。”
“正常人寻回心爱的小宠,怎么也要第一时间救治,可那小貂的伤,一点都没有处理过的迹象。”
“王爷,若是可以,七皇子那边,还是多多留意的好。”
温柔和煦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一个怎样的心。
宋九凝以前只知道,这七皇子喜静,常年深居简出的,应是少有的无甚功利之心的皇子。
如今看来,与她所想,居然相差甚多。
“罢了,不想了,”宋九凝揉揉眉心:“还是去宝合楼看看,三哥到底又玩出了什么新花样。”
宋九凝暂时把这乱七八糟的事抛到一边。
三哥这么大的手笔她都不知道,这也太不该了。
宝合楼的位置她知道,昨日追陈风却那几个手下,都已经追到宝合楼大门口了,只是没进去。
两人也没备车,直接步行过去,就当散步了。
等他们进了宝合楼大门,一眼看到的却是陈风却。
这家伙正挑了阴凉处坐着,身下是出自黄泉阁名匠之手的精制躺椅,手边是冒着热气的茶壶,壶里放的,是千金一两的好茶。
茶桌另一头,居然还放着一盘水灵灵的桃子。
再往他的视线正前方移,偌大的鹊桥立在中央,高台上,正有几个舞姬翩翩起舞。
这小日子过的,连她都开始羡慕了。
宋九凝还没说话呢,有人送了个箱子过来:“东家,这是上月的账册。”
这不是金玉轩的掌柜吗?
陈风却眼睛都还眯着,随意一摆手:“放我房间。”
宋九凝震惊:“你在这儿连房间都有了?宋家的铺子,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家了?”
陈风却这才发现两人,兴致勃勃招手:“来人,添两把椅子过来,你们两个,快坐快坐,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千万不要客气。”
宋九凝嘴角一抽:“你倒是自觉,金玉轩不要了?”
“不不不,”陈风却一脸高深地摆摆手:“蚂蚁腿再小也是肉不是?反正有人打理,用不着我操心。”
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皇城顶尖的金玉铺子,居然都成苍蝇腿了?
“宋妹子啊,我与你三哥,那现在可是金银一般坚实的交情啊,还是多亏了你前桥搭线。”
一提起这事儿,陈风却就是一阵眉飞色舞:“本公子感觉自己就这么躺着,就有金子往脑袋上砸。”
说到这里,他还装模作样在头上挡了一下。
宋九凝心里一阵怪异。
这说话的,好像她牵的不是生意,是红绳一样。
她再次感叹,自家三哥脑子果然灵活,居然乞巧一过,就跟陈风却勾搭上了。
想想皇城百姓的狂热程度,这敛财程度。
还是真是躺着往下掉金子。
关键是,这其中拿大头的还是皇家,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还真不怕生意遭人嫉妒,使什么手段出来。
沈闻璟一语双关:“你倒是挺沉浸。”
这小子,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个商人,沉迷赚钱,连正事儿都抛在脑后了吧?
陈风却笑得满面春风:“不耽误不耽误。”
他甚至还有时间捞个桃子,咔嚓一口。
沈闻璟眉头一跳,脸色瞬间就黑了三分。
他现在看见桃子心里就要哽一下。
尤其是陈风却手里的桃子。
一想起昨夜这家伙吃着王妃挑给自己的桃子,还一脸欠笑地凑得那么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就总有一股子拔刀的冲动。
偏偏陈风却还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笑嘻嘻地把那盘子往两人面前一推:“来尝尝,本少爷如今家大业大,那阿婆的桃子不错,就全给包圆了。”
宋九凝看着眼前充满暴发户气息的陈风却,怎么都没法跟一国皇子、苍杞皇帝联系起来。
好好的一个即将崛起的帝王星,怎么一副快要被三哥带歪的趋势?
沈闻璟看着手里被陈风却强塞进来的桃子:“你倒是好牙口。”
手一抖,直接给捏碎了。
宋九凝默默往沈闻璟身后躲了两步。
这个时候还是少说话,免得自家王爷醋劲儿上来,又要拉她去荡秋千。
正在这时,一道人影鬼鬼祟祟溜了进来,一路贴墙,一溜烟往里去了。
陈风却手里的桃子都不香了:“他这是,没看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