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凝在一边都快听迷糊了。
还有这么一茬的吗？
她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一层计划？
宋九凝视线瞬间扫向贤妃和沈云音。
贤妃微皱着眉头，一副好心好意被人辜负了的模样。
而沈云音……
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得意，没有躲过宋九凝的眼睛。
她心中冷笑，微微朝沈闻璟的方向再走近一步。
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开始看戏。
这宫里的女人啊，果然还是要多历练。
看看人家贤妃，这演技，简直无懈可击。
再看看沈云音。
开心快掩藏不住了吧？
她先前还觉得奇怪。
不过是从皇后宫里出来，去御书房找沈闻璟而已。
随便一个宫女太监都能带路的事儿，这两位殷勤到非要亲自带她过来。
敢情是打着这么一个主意。
“姐姐说的这是哪里的话！”
沈云音连忙向着承天帝跪了下去：“父皇明鉴，音儿只是听说九凝妹妹要来御书房找二皇兄，这才好心带路，并没有……没有要逃避和亲的意思。”
“音儿身为大晟公主，享受着大晟给的一切，愿为父皇做任何事。”
沈云音缓缓俯身，额头触地：“只要能帮到大晟，音儿无怨无悔。”
沈云音说到这里，十分委屈。
一边看戏的宋九凝嘴角一抽，开始憋笑。
沈云音这段话，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贤妃教的。
按照正常流程，她这个时候应该哭出来。
宋九凝看到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偷偷用力了。
估计是在掐自己，但是没舍得用力。
这干打雷不下雨的场面，硬是让本该能有十成的大义凛然，大打折扣。
沈云曼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太多了，只想把这事儿先定下来。
她冷笑一声：“好啊，既然她愿意，那就让她和亲去吧。”
承天帝面色一冷：“闭嘴！都给朕退下！”
他目光转向宋九凝的时候，变得和善了许多：“宋家小九可是来找闻璟的？年轻人的事儿，朕就不耽误了。”
宋九凝哪能不知道承天帝的意思？
这是觉得她看家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再看下去就不太礼貌了。
宋九凝拉了沈闻璟一下：“陛下圣恩，民女确实寻王爷有事相商，这便告退。”
两人先后向承天帝见了礼，携手离去。
转过拱门的时候，正听到承天帝怒不可遏的声音。
“朕还没说让你和亲呢，你就开始到朕这儿闹起了？给朕滚出去，再吵吵嚷嚷，一个个都去领罚。”
看样子，是不会继续有好戏看了。
本来还准备出来以后偷偷扒墙角的宋九凝失望极了，与沈闻璟并肩朝远处走去。
沈闻璟不知在想什么事，出了御书房就开始走神。
宋九凝想着方才那一出好戏，只觉得精彩。
她一直以为，贤妃是对良贵妃马首是瞻的。
今天这一看，明面上确实如此，实际如何，可就说不准了。
这后宫里指望一个男人过活的，哪个不想为自己多谋划一些？
她想起沈云音那场苦情戏，好奇心大起。
她拉住沈闻璟的手臂，试图引起他的注意：“王爷王爷，你在宫里这么多年，知道的应该不少吧？”
“今日见了娘娘，说起乞巧宴之事。”
宋九凝挑着重点，把自己为乞巧宴出主意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皇后娘娘年年着紧此事，可是与良贵妃与贤妃之类有关？”
也不是只有他们大晟重乞巧，怎得就他们家皇后整天劳心劳力？
沈闻璟叹了口气：“脱不了干系。”
他侧目看向宋九凝，语带试探：“今日见了贤妃和三皇妹，感觉如何？”
话题突然转到这里，宋九凝略一愣。
细思片刻，她道：“心思深沉，攻于算计，但是，太过急功近利。”
两人不管是在皇后宫里刻意套近乎，还是一反常态带她去御书房。
只要不是傻子，事后都能想清楚其中的门道。
这是拿捏着她是个晚辈，又是即将嫁入王府的，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会多说什么。
“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也容易自视甚高，小看旁人，需谨慎对待，却也不必紧张过头。”
宋九凝话头一顿：“但皇后娘娘太过仁慈，便很容易被人利用，若有机会，王爷可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
宋九凝对沈闻璟有信心，但皇后的性格，实在太容易被利用。
听她交代得如此慎重，沈闻璟反而露出一抹笑来：“不愧是本王看中的王妃，果然聪慧。”
什么？
宋九凝懵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你试探我呢？”
“不敢不敢。”
沈闻璟朝前跨出一步，与她对面而立。
他微微低下身形，平视着宋九凝的眼睛：“不过是看王妃方才看戏那般入神，怕被人骗了去。”
“看戏自然要有个看戏的样子，你直接把人拆穿了，那戏还怎么往下演？”
宋九凝突然来了兴致：“方才陛下在御书房里，表情是不是很精彩？”
沈闻璟无奈拍了下她的脑袋：“你可真是什么都敢问，万不可戏君颜。”
宋九凝气恼去拍脑袋上的手，拍了个空：“小气鬼。”
沈闻璟垂眸看着她因为气恼泛红的脸颊，不自觉靠近一步。
他笑道：“本王的身家可都快送到将军府了，还说小气？”
说着又逼近一步，大手揽住宋九凝的腰：“可到现在都未曾抱得美人归，究竟是谁小气？”
“好好说话，莫要动手动脚！”
宋九凝板着脸，一本正经：“回头我帮你问问你岳丈，看他为何这般小气，难道是要把未来女婿家底那搬空了不成？”
沈闻璟轻笑出声，眼前一脸跋扈状的女子，他是越看越喜欢。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喜欢他便大声说与他听，连掏空他家底的话，都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好好说着话呢，见他不自觉靠近，宋九凝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不要太过分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还想做登徒子不成？”
她赶紧后退一步：“裴煜可还在远处看着呢，你这当主子的，还要不要点脸了？”
她话音刚落，远处的裴煜麻利几个起落，瞬间就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