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要命的时候,宋九凝什么都顾不上了。
总之得先找个人背锅才是。
等回去了,再寻那丫头串通一下。
沈闻璟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宋九凝扒得发白的手。
“哦?前些年突然拾起女红,日夜倚窗绣荷包,也是个误会?”
“误会,那必定是误会,哪个传的谣言,简直胡来。”
宋九凝果断开始耍赖,扒着门框的手愈发用力:“谁没个年幼无知闯祸的时候,让王爷见笑了。”
咔嚓——
门框裂了。
她沉默片刻,沈闻璟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听说——”
宋九凝一阵头皮发麻。
这是准备旧账翻到底了?
她仔细想想自己还做过哪些混账事儿。
……算了。
宋九凝果断松开可怜的门框,改为搂着沈闻璟脖颈,努力低头看他:“王爷,九凝如今一颗心都在谁身上,王爷难道不知道嘛,可别提那些扫兴的人了好不好?”
她豁出去了。
“呵。”
沈闻璟轻笑一声,继续往里走。
宋九凝心知躲不过了,赶忙能争取一点是一点:“王爷,今晚还是得回府,府里还晾着药材呢。”
沈闻璟只搂着她的腰,不言语。
宋九凝心一横,揪住沈闻璟的衣领:“明日得出城赈灾,那片地儿没我看着,万一乱起来怎么办?”
沈闻璟这回是开口了:“你给他绣的荷包是什么纹样?”
宋九凝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
沈闻璟还在问:“鸳鸯戏水?”
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眼底却一片郁色:“还是……”
宋九凝知道,不能再让他问下去。
她踮起脚,直接堵住了沈闻璟这张可恨的嘴。
唇齿相触时,沈闻璟却纹丝不动。若是往日,他早该转为主动,摁着宋九凝好一番缠绵。
由此可见,这男人是真的醋了。
宋九凝心底叹口气,自己做的孽,终究是要自己来还。
她搂紧沈闻璟的脖子,甚至大胆地用一条腿盘住他的腰。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撬开沈闻璟的防备。
宋九凝有意勾着他,谁料沈闻璟却跟个木头桩子一样。
几番下来,宋九凝叹了口气:“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心里只有你,沈云霆那厮就是故意的,若你真的听了他的话受了离间,你叫我如何是好啊。”
一想到如果因此就破坏了和沈闻璟的关系,她就无法承受。
她重生回来,为的是还沈闻璟一份情。
话落,她便要将腿放下:“你若实在介意,那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我都愿意去补偿你。”
如果此刻沈闻璟要她亲手砍了沈云霆,她也肯。
腿上传来一道温热,沈闻璟捏着她的大腿,重新放回他腰间。
他笑盈盈看着宋九凝:“怎么不继续了?宋九小姐只有如此伎俩么?”
他空出的手摩挲着宋九凝的唇瓣:“看来,是本王今日调教得还不够?”
宋九凝一怔,这才反应过这人是在逗着自己玩。
她蹙眉,紧紧攥着沈闻璟衣领:“这种事你不要吓唬我,我会当真的。”
翦水杏眸盛满压抑的委屈,看得沈闻璟腰腹顿时一紧。
天知道方才宋九凝引诱他时,他忍得有多辛苦。
沈闻璟搂紧她纤纤细腰,让二人身子贴得更近:“那就要看宋九小姐的表现了。”
这算是松口了吧?
宋九凝没有迟疑,这回的沈闻璟倒没有再僵着,反而一把将她抱起。
为了稳住身形,宋九凝不得不紧紧盘着他的腰。
“明日天黑之前我得回去,若是被人发现久不归府,爹爹怕是又要满——唔——”
后背轻轻撞在墙上,冰凉的感觉使她不得不往沈闻璟身上靠过去。
她侧目望着近在咫尺的床:“要不要到……”
刺啦!
身上的衣服应声而碎,宋九凝下意识咬住下唇,才没有叫出声来。
沈闻璟滚烫的吻随即落在脖间,他重重咬下一口:“王妃这是在讨价还价?”
他有意惩罚,宋九凝心虚,只能搂着他的脖子, 仍由他予取予求。
谁让,她确实有把柄在他手上。
*
有人在粮铺闹事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皇城。
宋家如今在皇城风头无两,豆大的事儿都能被拎出来说上无数遍。
这一闹事,不仅没动到宋家元气,反倒让宋家的名声更好了数倍。
原本许多百姓还抱着跟宋清瑶一样的想法。
反正那些粮食也都是原本该交上去的,宋家也只是借花献佛而已。
现在才知道,该交的粮食,一粒不少的都交了。
如今低价卖给百姓、还有赈灾的粮,都是宋家自掏腰包,从别的城池买来,或者雨前从地里抢收回来的。
沈云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一早。
“真是蠢货,看他那样子,还以为是有什么把柄在手上。”
他气得连早膳都吃不下去了,砸了一地的物件儿,才勉强平息下火气。
来汇报情况那人小心翼翼出声:“殿下,咱们的人,是不是还要派出去?”
他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对上沈云阑的视线,又惹了他不快。
沈云阑狠狠瞪了一眼:“派,沈云霆那不中用的东西坏了事儿,本殿还能做无用功不成?”
“是。”
临近中午,连着下了几日的雨终于稍停片刻。
在家里憋了好几日的百姓纷纷出来走走转转,逢人都能唠上两句。
这种时候,说的自然就是昨日粮铺闹事儿的事。
粮铺门口聚集了不少人,铺子大门紧闭,依然只有沈闻璟派来那两个侍卫守着。
众人正说到兴起,又有两人拎着个布袋,满面怒色而来。
刚一到门口,两人就把那布袋往门口一丢,愤怒瞪着两个侍卫:“让你们主子出来,这就是你们卖给我们的粮食?”
说着,两人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在地上。
哗啦啦落地的,全是粮食。
两个袋子,有米有麦,却有一个共同点。
两堆粮食里,几乎都能看见明显的沙子。
两人恨声控诉:“沙子当粮食卖,你们宋家的人,难不成把我们所有人当傻子不成?”
似乎宋家不倒,就难消他们心头之恨一般。
围观看戏的百姓看两人的表情不似有假,再看看那粮食里明显的沙子,表情越来越古怪。
那两人有些摸不清头脑,互相看看,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这才试探问其他人:“宋家的铺子如此欺骗皇城百姓,赚这昧心的银子,诸位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以前遇上这些事儿,最愤怒的就是这些百姓。
怎得如今他们一句话都没有,目光反而看傻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