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偏远小镇总是格外寂静，除了偶尔传来的鸡鸣狗叫声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月光下，一道人影悄然出现在围墙之外，季十一悄然睁开了双眼，神念一动，院门便自己打开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李光先是被门吓了一跳，随即又被这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惊了一身冷汗，但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季十一单刀直入，直接问道。
“你知道我爷爷的病逝和谁人有关对不对？”
“额，确实如此，”
李光愣了一下，随即又坚定答道。
“三年前，一位自称帮李为带口信回来的仙使来到了我们镇上，他给了李为他们家许多财宝和治病的药丸。”
“据那位马仙使所说，咱们镇上出去的四个仙苗只有李为的资质惊人，至于其他人，皆没有回来的希望了。”
“你爷爷听说了，连忙去和那位仙使求证，但是那位仙使直接动了手。”
听到这里季十一一直收敛的灵压没能压制住，李光瞬间感觉自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压住了咽喉，连呼吸都不能，口中鲜血溢出。
季十一收敛气息，并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凡人可用的疗伤丹，这些原本也是为爷爷准备的。
“吃下这个，你继续说。”
艰难地将药丸吞下，胸口居然真的就不疼了，李光深吸几口气，原来这就是仙人和凡人之间的区别吗？刚刚那种痛苦，他再也不想体会第二遍。
“咳，我当时离得比较远，再，再加上我也害怕仙使对我动手。”
李光涨红了脸，这件事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病，如今季十一回来，他选择将这些说出来。
“等到仙使离开，我再去看你爷爷，他人已经快要不行了。”
说到这里，李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十一，若是你想杀我也没关系，若是我当初早点出去，你爷爷或许不会，不会......”
“但是求你放过我的家人，我的家人是无辜的。”
“唉，”
季十一叹了口气，隔空将李光扶起来。
“我真不是什么杀人狂魔。”
他知道，即使李光当时站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修士想要对凡人动手，来一万个人都是同样的结果。
李光来这里之前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已经被心里的愧疚折磨了好几年了，这几年他为家里攒下不少家底，妻子和孩儿即使离了他也能继续生活下去。
“谢谢你愿意直接告诉我这些，省了我不少力气。”
季十一拿出几个瓷瓶，“这里面是一些疗伤救命的药丸，我现在也用不上了。”
“对了，你说那位仙使姓马，是么？”
“没错，”
李光点了点头，
“我亲耳听到李为他们家人喊的。”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李光走后，季十一再次陷入了沉思，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这么平静。
三年前，这个是时间点，不禁让他想到外门大比。当时他见过李为，李为嘴脸直到今天他仍然历历在目，这很难不让他将二者联系到一起。
无论如何，他都会将那个“马仙使”找出来的。
翌日清晨，季十一最后看了几眼房间，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对不起啊爷爷，恕我未能按照你的心愿，因为，是你先失约的呢。”
季十一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玉盒放在墓碑前方，再次摸了摸冰冷的石碑，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在回宗门调查之前，季十一还有一件事没做。
他想起了自己获得白莲空间时，那个小池塘内还有另一朵莲花，当时由于太过惊慌，自己直接跑掉了。现在想来，那应该也是一件灵宝才对。
有了神识探路，季十一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小池塘。
池塘中的莲花和水流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聚灵阵，此处的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但唯独最中央的那朵自己遗留的白莲不见了踪影。
“也罢，如此至宝得了一个便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季十一御空飞行，在空中看向下方的山河和城镇，世间景色依旧，但却已物是人非。和八年前的新奇不同，少年的眼里多了许多其他东西。
涂山村，这一别或许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