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师兄知道你知识丰富,手脚灵活,索性就帮你孟师兄和余师兄整理整理呗。”
身材矮胖的孟才正笑眯眯地盯着季十一,嘴里吐出的话却恶毒无比。
“师兄你看,师弟的伤还没好,恐怕难以担此重任。”
季十一捂着胸口,脸色略显苍白,这可不是他装的,直到今天他的胸口还是隐隐作痛,但估摸着也快好了,想让他当牛做马,不可能的。
几天相处下来,季十一知道,这位余翔,是丹殿的一名三品炼丹师,余丹师人品不咋的,对炼丹童子异常严苛,动辄非打即骂,报酬更是直接克扣一半,直接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手下有两名正式的炼丹童子,孟才和余姚,而余姚是余丹师的侄子。那二人都二十好几了连最基本的辟谷丹都不会炼,一个炼气五层,一个炼气六层,天天欺压手下的几名师弟,除了季十一还有三名低阶的外门弟子,每日忍气吞声,不堪重负。
但是根据季十一的观察,余丹师对他们也很是不满,应该也不知道二人的行为,因此才有了今日季十一拒绝的一幕。
“好了,不说了,今日师兄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要是没完成,余丹师怪罪下来,师兄可保不住你。”
季十一一眼看穿了余姚的色厉内荏,没再应声。
那二人以为季十一被唬住了,互相使了个眼色,迈着大步便转身离去。
“孟师弟,这个新来的小子看着不是个好拿捏的,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害,怕啥,那些个新人蠢笨的很,很容易相信的。”
“再说了,万一被发现了,就说他胡说八道,师兄你是余丹师的亲侄子,余丹师当然站在你这边。”
“还是师弟你聪明。”
......
季十一就喜欢这种转身就背后说小话的,随着修为的提高,季十一五官越发灵敏,若是他愿意,十丈之内的动静他都可以听到。
从他二人的话来看,若是他们无耻的行径被发现,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日余丹师考察季十一的基本功,虽然季十一已经极尽收敛,灵植分类时更是十分磨蹭,他自己都快睡着了,但是居然还是得了一个不错的评价,然后,季十一就被留下来了。
第二日看见余姚和孟才才知道,自己那刻意减慢的速度居然可以和他们比肩,早知道就胡乱分一通便好。
至于另外三人也是惨不忍睹,经常把清气草当作杂草扔了,然后把沾染了些许灵气的杂草分到蓟草之中,难道自己真的天资聪颖?
季十一不知道的是,像他们几人正常极了,只是他对灵气的感知颇为敏感,并且感官也更加灵敏,再加上炼气期的灵气储备也不多,诸多原因加起来,一般人没有十几年根本达不到季十一的水平。
待二人离去,季十一依旧整理着自己的灵植堆,至于那两位师兄的,他可没有答应。其他三人面面相觑,看向季十一的眼神复杂,里面有幸灾乐祸、有害怕,也有一丝敬佩,季十一的反抗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傍晚,余丹师从炼丹房出来,今日那孟才和余姚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居然现在也没有回来。
余丹师看着正弯腰整理灵植的四人,自己的两个正式炼丹童子不知所踪,灵植更是早上的模样。
“孟才和余姚他们人呢?”
那三人皆是低着头不敢回答,季十一也装鹌鹑。
“快说!”
季十一装作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声音颤抖着回答,
“都是弟子不好,没有完成两位师兄的吩咐,惹得丹师生气了。”
“但是弟子的近日伤处还未痊愈,希望丹师见谅。”
说完,还咳出了一口淤血,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
那三名外门弟子脸上的表情在惊恐-敬佩之间来回切换。
就在这时,孟才和余姚一脸魇足地走了进来,不知道干了什么这么开心。
看到趴在地上吐血的季十一和他们二人位置上分毫未动的灵植,很快明白过来。
孟才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开口便将罪责都推到了季十一身上。
“师父,我与余师兄整理完灵植,又看师父您的生辰快到了,这不,想着给您去挑个贺礼。”
“是吗?”
余丹师的目光看向了余姚,余姚素来不是什么有胆的主,这下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孟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扯了扯余姚的衣角。
“是,是的,我们确实是整理完了去给您挑选贺礼了。”
余丹师的目光彻底阴沉了下来,他怎么还会看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但是就如孟才所说,再如何,余丹师皆是向着亲侄子的。
“好的很,从今日开始,每人一间隔间,没有完成灵植整理的不得外出,再有下次,就不用跟着我了。”
余丹师一甩袖子,看向季十一,
“至于你,偷懒耍滑,挑拨离间,交由执法队判罚。”
不出十息,三名身穿墨色甲衣,气势凶煞的蒙面人便赶到,二话不说便将季十一羁押。
“怎么会这样?”
季十一在黑暗的牢笼之中想了整整一夜还是没有想明白,在他的预想之中,受到惩罚的应当都是坏人,但是执法队却不听自己的解释,仅仅是余翔的一面之词就将他打入黑牢。
难道就因为他是炼丹师,而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外门弟子吗?
终究还是太天真,年满八岁的季十一吃到了残酷的世界给他的第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