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上石子小路的一瞬间，季十一感觉到周身一轻，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泡在温暖的海洋中，要不是时机不对，他简直想舒服地呻吟出声。
“李为，你有没有其他感觉？”
“没有啊，怎么了？”
见李为没有什么反应，季十一也不好多说什么。
季十一不知道的是，在先天灵宝的影响下，他的通透之体已经快要完成。所谓通透之体，和字面意思不一样，是指一种贴近自然，亲和灵气，感官灵敏和念头通达的体质。
通透之体对修炼的作用十分巨大，身体更亲和灵气，在修炼吸收灵气之时就更快，更简单；感官灵敏，在战斗之时就更容易察觉到危险，及时作出反应；念头通达，在修习法术时更容易记下法诀，功法更容易钻研。
除了先天生成和后天经由先天灵宝改造，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发现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养成这种体质。
整个沧渊宗依靠群山建成，各个洞府山峰之上均有灵脉分布，外门山峰的低级小型灵脉所散逸的灵气被法阵锁住，寻仙路也在法阵范围之内，灵气浓度自然是外界的数倍。
季十一不知道的是，自己右手手心的白莲印记此时也在悄无声息地吸收着周围的灵气。
同一时间，沧渊宗外门大厅，一个庞大的阵法上面展现着各种影像，正是寻仙路之上的场景，在上万个画面之中，有数十个画面被特意放大，李为赫然在里面，在李为一旁的季十一也身在此列。
有位须发皆白的红袍老者正好看见了季十一拉住李为的画面，
“有意思，好玩！”
“这次师兄非逼我收个徒弟，不然就断了我的兽灵火，要不我拿我珍藏的地灵乳去贿赂贿赂火麒麟？”
“罢了，那火麒麟最是听师兄的话，还是老老实实收个徒弟省事。”
......
季十一已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了，自己拉着李为，超越了除了赵林天之外的人，那些一开始就发力跑动的人，现在已经不得已停下休息了。
这寻仙路，越到后面越是陡峭，李为感觉自己的大腿由酸痛，转变为酸麻，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要不是十一拉着，他感觉自己已经倒下了。
季十一此时也不好受，身上的银花婶子给自己新做的小短褂都已经湿透了，身体之中一直有一股暖流回旋，力气也如奇迹般的慢慢恢复，但是身体的酸痛仍然还在。
透着稚气的眼睛里，满是坚定，季十一心底似乎一直有声音在回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季十一并不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宗门各个长老执事的观察之下。
“此子虽然天赋不佳，但内心坚毅，艰难时却也不放弃同伴，或有些优柔寡断。”
一个身穿橙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面露考量。
“我倒不觉得，这恰恰说明他内心纯善，是个可造之才。”
另一个橙袍长老不完全同意。
“哼，内心纯善，善良才是这世界上最残忍之物，害人害己。再说了，凭他五灵根的资质，筑基都不知道要等到哪年。”
“在这条路上，不必要的善良才是上上之选。”
“也罢，话不投机半句多。”
......
在阵法大厅的各个角落，众多长老执事皆在其中，仔细考量着各个考核者的表现，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季十一和李为超过了赵林天，赵林天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但是也无可奈何，自己也快到极限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超过自己。
季十一发现前方有几个正在休息的少年，季十一很快就看出了他们眼中的不怀好意，自己在村里经常可以看见这种眼神，季十一再熟悉不过了。
但是此时自己的状态不好，李为更是不用多说，如何才能安全通过呢？
在距离几位少年还有十几个台阶时，季十一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停下了脚步，李为更是一屁股坐在了石板上。
那几个少年正在低声交谈，任谁也想不到季十一这远超常人的耳力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大哥，反正我们也是最后几名了，看那两个眼生的小子，想来是下一批的前几名，我们若是将他们......”
一个黑脸少年目光凶狠地看着季十一二人。
“对啊，临死也得拉个垫背地。”
“我们通不过，其他人也别想。”
“哈哈，那今日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三人又商议了一会儿，见季十一迟迟不上来，竟然朝下走来。
“两位兄弟，长路漫漫，不如我们就此结伴而行如何？”
斯文少年看着彬彬有礼，伪善的面孔下却包藏祸心。
“那自然是极好的，”
听到季十一没多想就答应下来，黑脸少年脸上浮现阴险的笑容。
“但是，”季十一话锋一转，
“我兄弟二人体力不支，还想要再休息一会儿。”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直在这里休息吧。”
黑脸少年话音未落，右脚朝着季十一狠狠踢出。
好在季十一早有防备，侧身堪堪躲过，顺便拉起了李为。
但是黑脸少年明显是个练家子，腿上继续发力，一个横扫，李为躲闪不及，被扫中胸口。李为眼见就要朝下方滚落，在这陡峭的山路上滚几圈，不死也得残。
季十一向下跨出一步，正好托住了身体倾倒的李为。
“快，速战速决！”
斯文男子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但是季十一意想之中的糟糕场面并没有到来，只见道路右侧突然出现一个成人大小的黑洞，那三个少年转瞬之间便被收了进去。
下一秒，沧渊宗山门外的一个角落，三个人影狼狈地跌落在地。
“考核失败，性格恶劣，永不录用。”
一道威严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
“可恶，差点就成功了。”
斯文少年满脸狰狞，“罢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哼，本就看不起这些自诩的正道人士。”
......
与此同时，季十一和李为虽然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依旧继续向上走去，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考核。
在石子小路的尽头，十几名沧渊宗弟子整齐地等在外门事务大厅之外。
“咳咳，终于到了，”
李为感觉自己的肺部火辣辣的，大腿更是没了知觉。
一名外门弟子上前领路，
“恭喜两位师弟，正式成为沧渊宗的弟子。”
季十一和李为二人对视一眼，对方眼里皆是惊喜，功夫不负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