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哥哥胸有丘壑,腹有乾坤,有着超世之材,沧海可移可填山,他定不会屈居于太子之下。
他谋略的是那个千古江山、万里河海。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把心思过多的放在男女之情上呢?
想到这点的她,突然脑子清明了许多,不再暗郁,她欣赏的就是这样的男子,而不是沉溺于男女之情胸无志向浑浑度日的人。
几个跪着的下人瑟瑟发抖,王爷生气了,莫不是早已经看出侧妃娘娘是诓他过来的?
往日侧妃娘娘用这招,也没见王爷发火,今日,是怎么了?
东方玄夜幽深的眸光晦涩莫测,令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莫九,把这几个奴才都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子,伺候不好自家主子,留这何用?”
“夜哥哥?”
苏云柔眸色一滞,心中惊变,他要处置她身边的人?怎么会?
“王爷饶命!”
“王爷饶命,都是奴才的错。”
“是奴婢没伺候侧妃娘娘,王爷饶命啊!”
“……”
几个下人慌忙磕头求饶,屋子里都是‘蹦蹦蹦’地磕头声。
“夜哥哥,是云儿胃口不好,不关她们的事,饶了她们吧!”
苏云柔眼里泛起了水雾,转瞬,咬着薄唇无声落泪,美若桃李般的容颜挂上了两道泪痕……
东方玄夜眉间聚拢的神霜有一丝冲淡的迹象,“芳雅院的奴才,没伺候好主子,全部罚扣三个月的月银。”
“诺。”
“再伺候不好侧妃,本王绝不轻饶。”
“奴婢不敢,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好侧妃娘娘。”
莫九挥了挥手,几个下人像是得到了解救,仓惶退下。
“多谢王爷。”
王爷今日应该是被芳雅院的奴才打扰了兴致,否则不会发火。
莫九不算一个完整的男人,也体会不了做为一个真正男人的快乐,但他多少也听到过侍卫嘴里说的荤段子。
男人一旦兴致被中断,就会欲求不满,黑口黑面,邪火没发出来,会看任何人都不顺眼,这不,连一向心头好的云侧妃身边人,都要问责了。
他的脸上变幻了几道神色,静悄悄的退到了外间,外面伺候的几个丫鬟都低眉垂眼,生怕惹到王爷。
“夜哥哥,你说过今夜要来芳雅院的,可是,你怎么去了锦满院。”
既然他都知晓了,苏云柔就干脆挑明了。
“云儿,本王喜欢聪明的人,但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你一向懂得分寸,切不可再过任意。”
闻声,苏云柔脸色由白变青,想慌忙下床请罪,被东方玄夜拦下了。
“云儿不敢!”
“你好生歇着。”
“夜哥哥……”苏云柔眼睛湿润地咬着下唇,挽留他留宿的意味明显,但东方玄夜并没有逗留。
出了内室,他嘱咐了芳满院的下人,“明日,让大厨给侧妃娘娘制作一些亲淡一点的膳食。”
“诺。”
两排的丫鬟恭敬的道,“恭送王爷。”
苏云柔眼里很是不甘,夜哥哥真的爱我吗?
经过此事,她越发越没这份自信了。
……
出了芳雅院的莫九在前面提着灯笼,方向便是锦满院。
“回书房。”
啊?
所以说莫九说自己看不透王爷,他以为王爷此时一定是再回锦满院,然而……
每次都是百思不解。
不过东方玄夜还是想知晓锦满院的院门是否已经落锁熄灯?
“流风,”
隐在暗处的流风像一道黑影,闪现在东方玄夜面前,单膝跪地请示:“王爷。”
“去看一下锦满院的门是开着的没?”
“是,属下告退。”
话毕,一个窸窸声响起,流风消失在跟前。
莫九敛眉沉思,王爷是不是想知晓王妃有没有在等他?
还是担忧去了锦满园落上了锁会碰一鼻子灰?
片刻后,流风进了书房回禀:“王爷,锦满院已熄灯落锁。”
东方玄夜没说什么,但俊脸覆冰,狭长的眸底翻涌着无人可察的阴霾。
流风见王爷没有接下来的指令,他也不好退下,眸光望向了近身伺侯的莫九。
莫九冲他摇了摇头,王爷的心思深不可测,他猜不透。
“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莫九在一旁边,不敢说话,王爷身上气息有些冷,他要不找个借口溜出去呢?
“你也退下。”
莫九:……
“奴才告退。”
他刚出来,暗夜闪过一道闪电,刮起了大风,紧接着天空一道惊雷,令人触目惊心,他心里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雷电交加,暴雨疏骤,书房里面的灯火泯泯灭灭,东方玄夜深邃晦暗的眼眸像是寒潭般摄人。
……
翌日天空放晴,锦满院的院子花花草草像是被昨日的狂风暴雨洗劫了一番,满木凋零,一片狼藉。
秋溪和几个三等丫鬟、婆子正在收拾院子的凌乱,春溪在内室伺侯自家主子。
“小姐,昨日下了暴雨,整个院子都积满了水,秋溪正和丫鬟小厮清理院子。”
明明是王府女主人的院子,可是锦满院的位置却在东北角,而一个侧妃的院子却是东南角最优的位置。
她家小姐嫁进王府的时候,本以为容管家安排的院子是东南角的芳雅院,可没想到是,却是东北角。
此刻的东南角芳雅院哪里会有积水?那边地处高位,藏风聚气,依着千水湖,得水为上,自然也是王府绝佳的风水福地。
一个小厮边干活边嘀咕,“只要刮风下大雨,咱们锦满院就会水流堵塞,整个院子都积满了水。”
“东南角的芳雅院,从未积过水,唉……”
几个丫鬟婆子也都唉声叹气的,自家主子本是王府的女主人,可是,被安排的院子却是连一个侧妃的院子都不如。
“你们在嘀咕什么呀,已经差人去找容管家了,他很快就会安排人来清理院子了。”
几个小厮和粗使丫鬟慌忙干活,不再多言。
夏荷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秋溪姑娘,不好了,容管家派来的人被芳雅院的香叶叫过去了。”
“什么?”
秋溪扔下手中的扫帚,“芳雅院欺人太甚,我们去找香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