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卧房有一扇大窗户,每每倚靠在这里,总能看到很多漂亮的景色。
夏允真一回来,就是让小豆芽把房间里的炭火燃得足足的,然后把窗户打开,透着气,也能自在些。
帘子随着寒风摇曳飘荡,一个芝兰玉树的身影垫着树枝轻盈一晃,轻轻坐落在窗前。
夏允真一抬头,借着烛火,看着眼前那人,轻声笑骂道。
“哪里来的登徒子,半夜闯姑娘家的闺房?”
凌屿舟失笑道。
“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骗子,半斤八两,谁也说不着谁!”
夏允真厚着脸皮耍无赖。
“谁骗你了,你也没问我是男是女啊!”
“你怎么没骗,字字句句的,把我的人都骗走了!”
看着一脸可怜状的凌屿舟,夏允真走过去倚在窗前,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
“你怎么和在军营里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
“好像越来越好看了!”
“是吗?现在让你看个够!”
夏允真噗嗤一笑。
“夜都深了,快些回去吧!”
凌屿舟轻轻把夏允真搂进怀里,嗅着她身上的香气,眼神迷离道。
“阿真,我让父亲上门同你父亲来谈我们的婚事可好?”
夏允真点了点头。
“好,不过估计是要出了正月了!”
“你答应了?”
“嗯,你是我的心上人,嫁给你是我的愿望!”
凌屿舟听后感到十分的满足。
“阿真,你知道,我有时候很担心害怕,怕你不要我了,怕你嫁的人不是我,你那么优秀,我很怕失去你!”
夏允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凌屿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很是开心,回去的时候一路在盘算着要准备一个最隆重的婚事,要让夏允真风风光光地嫁给自己。
三皇子凌志澈回到自己的府邸后,就着夜色,在桌前又喝起酒来。
林大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接过酒杯,劝道。
“殿下,你已经喝了那么多酒了,仔细伤身!”
凌志澈右手撑着自己微胀的额头,迷蒙地说道。
“林大,你说夏允真美不美?”
林大瞪大了双眼,殿下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道。
“在女子中,应该是中上水平吧!”
凌志澈失笑道。
“你这呆子,和你说不通!”
林大不解。
“殿下想要说的是什么?”
凌志澈酡红着脸,轻笑道。
“这段时间,我每每做梦,梦里的颜色,都是黑的,我在那黑色中找不到方向,什么都看不清,黑乎乎,冷冰冰的,但没过多久,我就在黑暗中能看见夏允真的身影,还有她担忧的脸,看见她,我梦里就有颜色了,五彩缤纷,像极了雨后晴空挂在山腰处的彩虹!”
“你说,我怎么会梦见她呢?”
林大接话道。
“许是她救过你?”
“也许吧!但救过我性命的下属无数,为何我偏偏会记得她?”
“这我不知道!”
凌志澈叹了一口气。
“我想要她!”
林大神色很是紧张。
“殿下三思啊,夏允真可是朝中的四品大员,况且她和少将军生了感情,只怕皇上也不会同意,你可要三思啊!”
凌志澈笑道。
“凌屿舟算什么,他只会在皇叔的羽翼下,挥动一下翅膀,当独自经历风雨的时候,他就不中用了!”
“就算没有了少将军,皇上也不见得会答应!”
凌志澈微闭着眼嘴角冷冷一笑。
“我会想办法让父皇同意的!但,”凌志澈睁开了双眼,眼里充满不确定。“我最担心的是夏允真不同意!”
林大倒是不担心。
“殿下以后九五之尊,她就是皇妃,那是他们那种小门小户多少年都修不来的福气,她肯定愿意!”
凌志澈眼睛凌厉地瞪了林大一眼。
“她是你胡乱编排的吗?”
林大连忙跪下!
“起来吧,以后不准谈论她的不是,她在你殿下心里,现在是最最要紧的,可明白了?”
“是!”
凌志澈眼神忽然变得幽深凌厉。
“我现在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老五派人来取我的性命,如今我安然回京,他也别想过悠闲日子了,敢朝我下手,我让他生不如死!”
莫北紧紧跟着云宴初回到安国公府,衡芜院自成一番天地!
他把琴放置在书房侧间,连忙给云宴初解下裘狐披肩!
“主子,你今晚为何和夏允真这样说话,不怕她听了后难受,与你疏远,不与你往来吗?”
云宴初坐在椅子上,右手执了瓷杯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我这话并不是说给夏允真听的,而是说给楼上的两位听的。”
莫北不懂。
“你发现没有,三皇子今晚看夏允真的样子,眼里爱慕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莫北大惊。
“三皇子与夏允真有旧怨,他难道也看上夏允真了?”
云宴初微闭着眼,叹息道。
“也许在断芜山,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这…”
“他可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莫北不解。
“可我听得,燕王府现在正在准备聘礼,想来是胸有成竹,要娶夏允真!”
云宴初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西北大营尽在燕王的掌控之中,皇上是绝对不允许凌屿舟娶一个对他们有助力的一方大将,这个事情不用我们出面,也成不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
“先静观其变吧!”
“夏允真那边要去解释一下吗?”
“不必了,谁让她在我心里上窜下跳的,而今,让她也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莫北看着主子一脸孩子气,心里很是开心。
主子终于肯出手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又下了一场大雪,在阔别了六年后,夏允真终于在家中过上了年味特别浓重的新年。
家里到处布满了红灯笼,糍耙年糕的米香味不停钻进夏允真的鼻端,拿起刚出锅的吃一块,又甜又烫,夏允真不停地吹着气!
夏母嗔笑道。
“慢点,又没人同你抢!”
夏允真边吃边说道。
“还是家里边过得自在,我可太喜欢了!”
贵叔在一旁说道。
“小姐,最近太多人来送年礼,应接不暇的,我挑着从没往来的就拒了,其他的都照着相等价值的回了过去,只是还有几分年礼需要你自己亲自斟酌一下,要怎么回?”
夏允真头疼道。
“我是最不爱处置这些人际关系的,复杂得很!还有哪几个啊?”
“陈大将军府,燕王府,三皇子殿下也送来了,还有一个是,秦太傅府里的!”
“秦太傅?”
夏允真突然想起,之前她在西北,救过秦太傅的孙女秦慕瑶,想不到她竟然送来了礼物。
“那安国公府呢?”
贵叔摇了摇头。
“并未收到安国公府的年礼!”
夏允真心里很是失落,想不到与军师的多年情谊,竟然断送在男女性别上!
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