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屿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她也只比你大上两岁,已经凭自己的实力当了军营的千户,你跟着她学,准没错的。”
陈永昭讪讪地笑着。
“凌大哥,我问你啊,你是不是跟那个夏允真有什么恩怨啊?夏允真刚刚还在这,一听见你来了,躲得比兔子还快,现在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凌屿舟听得陈永昭毫无顾忌的话,心里的热情仿若被冰水浇透,又冷又疼!
他勉强地笑了笑,喃了一声。
“是吗?”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恩怨,她不肯见我?”
陈永昭听得凌屿舟的回答怪怪的,禁不住地皱了皱眉头。
凌屿舟深吸了口气,又开口道。
“永昭,去帮我倒杯茶来。”
陈永昭听得凌屿舟的吩咐,直忙点头,倒茶他最拿手了。
凌屿舟见陈永昭离开,踱步在屏风前,止步。
他双手撩过纱帐,而又静静地站立。
“夏允真,你真的不再见我了吗?”
他知道她就在里面,透过纱帐,都能看见她瘦小的身影,可是,她的背影那么坚定,拒绝得那么明显!
他长叹一口气,转而快速地离开了主帐。
陈永昭再钻进来的时候,只见夏允真坐在案前,神色冷峻,晦暗不明!
“凌大哥怎么走了,茶也没喝,招呼都没打一声,真不像他的作风!”
夏允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陈永昭,你以后再敢给别人透露我的行踪,军法处置!”
陈永昭挠了挠头,今天怎么回事,吃什么炸药了,火气这么大?
一个两个都怪怪的!
战事越打越激烈,回羌终于打起反抗的精神备战了!
所有的主力部队倾巢而出,以玉仑山为天然屏障,阻碍着大晋军队的前进。
此时,已成胶着状态。
又过了三月,秋初的天气早起微凉,中午又热得和夏日一样。
夏允真整天在军队中坐镇,脸晒得漆黑通红,早已没有一点女子的形象,这样也好,看起来更为严肃,更好地震慑他人!
凌屿舟沉默寡言得厉害,整个人都不如以前那样令人亲近和蔼,魏副将小心翼翼地做着分内的事情,抬头瞥了一眼凌屿舟。
“少将军,你休息一下吧!眼睛熬红了,身子都瘦了许多!夏副将要是看到你这样,肯定要心疼的。”
凌屿舟抬头凝视着魏副将。
“不是你规劝着我,不要与她亲近,现在又说她会心疼我,好话歹话,你都要说,那现在我应该要听你哪一句的劝诫呢?”
魏副将哆哆嗦嗦下跪道。
“属下知错,只是想让你稍作休息,属下劝不动,只好搬出夏副将。”
凌屿舟揉了揉发酸的头,挥了挥手。
“你出去吧,别过来烦我。”
他听了话,径直走到卧室,躺下的时候看见桌上的的手稿,又坐起了身。
他也不知道这是一份什么手稿,上面写了各种各样的话,那样厚的一叠,这半年以来,陆陆续续地写了很多,哪一句是开头,哪一句是结尾,他都已经忘记了!
他写:
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睡!
他写:
万种思量,恐不成语!
觉来知是梦,不胜悲!
知是梦,偏成梦,无去往,无相思!
次日,西北大营。
大将军王召开紧急会议,朝廷下达命令,在两个月内,必须结束与回羌的战事!
所有守着大晋防线的老将们全部出马,集结到了西北大营!
凌屿舟正与几位大将讨论着作战方案,忽然听得陈老将军爽朗大笑的声音传来!
他抬头一看,便见那熟悉瘦弱的身影跟在陈老将军身后,安分乖巧!
他随即收回目光,便不再看她,低头继续与几人商讨!
会议很是冗长,夏允真安静地在议政处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放出去吃饭!
她一出营帐,一道身影便尾随自己跟了过来。
“夏副将!”
魏副将谄媚的笑容从身后钻了过来!
“魏副将,有事吗?”
“能借一步说话吗?”
夏允真跟着魏副将走到了一旁的营帐,不耐地说道。
“有什么事情?”
听着夏允真冷冰冰的话,魏副将讪笑道。
“夏副将,你能不能帮我劝一劝少将军,他最近总不按时吃饭,又忙又累,瘦的脸颊都陷了下去,常常忙到深夜,休息不好,长此以往,身子如何能吃得消?他平时最听你的话,你帮我劝劝?”
夏允真沉默不语,半晌后说道。
“魏副将如果做不好本职,尸位素餐,尽可以退位让贤,让有能力的取而代之!”
她再一字一句郑重说道。
“还有,以后请称呼我为千,户,大,人。”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的魏副将震惊的大嘴巴!
还有隐在另一边的凌屿舟。
等夏允真离开后,他从后面走了出来。
魏副将一看到凌屿舟,吓得脸都白了。
他喃喃自语道。
“你看,如你所想的那样,大家都已形同陌路,你为何还巴巴地去求别人,自取其辱吗?”
陈永昭这是第一次来西北大营,左看看又看看的,甚是新奇!
夏允真满腹心事,眉头皱的很紧,路上碰到了石桥和覃子仪。
“小夏子,好久不见!”
石桥笑眯眯地朝夏允真跑了过来,覃子仪也跟着走到身边,发现旁边的陈永昭,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也来了军营?”
陈永昭一看,哟,竟然是老熟人!
“只许你来,我就来不得了?”
覃子仪冷哼一声。
“就你这样的,来战场就是给回羌送人头的!”
陈永昭哪里受得这话,青筋暴起,准备揍那人一顿。
夏允真连忙喝道。
“别吵了,先去吃饭吧,下午还有事!”
陈永昭听得夏允真的话,便忍了下来!
石桥自告奋勇地要请大家吃饭,便都在饭堂餐桌上落座下来。
陈永昭看着碗里的菜,忍不住嫌弃道。
“西北大营的菜,菜色难看又不好吃,一点都赶不上我西南大营的!”
覃子仪冷哼一声。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军营,要好吃的回京城去!”
陈永昭撸了撸两只袖子,生气道。
“本来就难吃,还不让人说了!”
“难吃你就饿着,让你吃了吗?”
“姓覃的,忍你很久了哈!”
“有种别忍啊!”
“走,老子今天和你不死不休!”
“走就走,谁怕谁?”
“砰!”
一声巨响从餐桌上响起。
刚刚还不死不休的两人,瞬间偃旗息鼓,坐下来不吭一声地吃饭。
夏允真刚刚拍那一掌,把两人都吓得够呛!
石桥看着两人窝囊的样子,大声地嘲笑起来!
只见夏允真冰冷地瞪了他一眼,立马闭嘴,同他们一样闭嘴安静地吃起饭来!
糟糕,小夏子今天心情不好!
可千万别惹她,那一顿揍至今记忆犹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