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刘水生死后,军营里的新兵全都知道夏允真是军师云宴初罩着的人,从此,夏允真在兵营的地位可谓是水涨船高。
新兵们谁都殷勤地向夏允真献媚,吃饭排队的时候,众人见她来了,都让着她第一个打,后厨的人时不时还会给她分一块肉干或者其他稀有罕见的食物,没人敢趁她上茅厕的时候去打扰,连教头都不敢下重手训练她!
夏允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待遇,心里有点毛骨悚然。
仗着云宴初的势,被他发现了,又要让她好看,而且他已经明确说了,以后小白无需再打扰她。
这么委婉的话,她怎会不明白,云宴初定是恼了她了。
新兵们见夏允真还是如以前一般谦逊有礼,不仗着自己的势力欺负人,训练也不偷懒,不由得心生敬意。
真是太有格局了。
只有李二牛一直在惋惜她的银子被偷了,找不回来了。
夏允真偷偷告诉李二牛。
“别担心,银子都在呢!”
李二牛不解。
“钱袋的钱都不见啊!”
“钱还在我身上,没丢,主要它不是一颗一颗像石头样的银子,而是一张纸,塞在衣服的夹层里。”
“什么纸?”
“银票!”
“什么是银票?”
“就是一张官府盖了印章的纸,可以到钱庄里面提银子出来。”
“一张纸,就可以到钱庄提钱?这么神奇,下次俺也去试试!”
夏允真心想,这个呆子,和他说不清楚,下次带他去看钱庄看一下流程,就自然明白了。
“你的钱不在钱袋子里,怎么还对外说你的银子丢了?”
“我要是不这么说,大家都认为我有很多银子,钱财外露,让人眼热觊觎,对我来说都是一场灾难,所以我趁这个机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现在没钱了,都不要打我的主意。”
“听俺村里的秀才说,浓缩就是精华,你这小身板,脑子真不赖!”
夏允真无语,个子太矮太小了,怎么样才能长高啊,免得大家都拿这个来说事!
军营的生活真是单调又无聊,每天都是在训练中度过,表哥那边也迟迟没有消息。
摸着战马的鬃毛,夏允真思绪慢慢飘了回来,这是第一次军营骑马的训练。
夏允真是会骑马的,她曾和表哥去过一个王公贵子的马场里,有机会骑过一次。
马奴赞扬她是一个骑马的天才,很多贵族小姐连上马都要教上一天,都不见得学会。
而自己,马奴只示范了一次,她就能学得七八成像了。
听得教头说,这里的马很多都是烈性的,需要把马驯得服服帖帖,才能上战场厮杀。
夏允真踏上马背的那一刹那,她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无拘无束,肆意妄为,能持续奔跑在这片天地中,不守任何规矩,不需承担任何责任,只做自己。
她忽然发现,周围的景物全部快速地往后退,身下的马正卖力的往前奔跑。
脑袋清醒过来后,隐约记得马儿受惊,跳出了马拒,驮着她,从军营中跑了出来。
她心中陡然显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这匹马把自己驼回京城该有多好啊,这样,自己也不用在这里受罪了,她依然是府中父母千娇万宠的三小姐,要嫁广佑就嫁了吧,他单纯,总比姐姐们嫁的那些畜生要好吧!
她不由自主地夹着马的肚子,左手牵住缰绳,右手紧紧搂着马的鬃毛,任由马背厮磨着她大腿的内侧,也不喊一声疼!
身后,隐约听得越来越多的马蹄声,如豆大的雨点打在芭蕉叶上,越来越急,越来越近。
飞云电掣间,身子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揽住,腾空一拉,把自己从马上带了下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塞在骑马的那人背后,并且,夏允真骑的马被那人瞬间制服,马匹喘着粗气,乖乖地跟着那人回去。
夏允真从被人抱住的那一刹那,就见得那人的神色,刚毅,果敢,带着一丝担忧。
许是西北的风眷恋着他,夏允真轻搂着坚硬的腰身,闻得清风的味道。
他的出现犹如神邸,绚丽的光笼罩在他的周围,闪进了她的心。
马背上,她听得他轻微的呼吸声,轻叹声,随着猛烈的风,散落开来
“是少将军。”
“少将军回来了!”
隐隐显现的军营,听得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原来,他是少将军。
夏允真躲在身后静静地打量着他,他长得真好看啊!
剑目星眸,脸部坚毅,鼻梁高耸,皮肤古铜,虽是将军,身上却显露着一股温润的气质!
少将军把夏允真带到军营的马场中,抱着她下了马。
“没事吧!”
夏允真摇了摇头。
“没事!”
少将军打量她上下,松了一口气。
“你是新兵?你的骑术不错,心态也不错,没有慌张,心里素质极好。”
夏允真听得他的话,心里高兴极了。
“教头何在?”
一个教头赶紧朝少将军行礼来。
“你是教头?新兵的骑马训练,首先要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还好这个新兵骑术不错,不然早就摔死在地上,你如何向他家人交代,去军法处领五军棍,以后坚决不允许出现类似情况!”
说完便又转头向夏允真说道。
“你休息一天,去军医那里上点药!”
夏允真眼见着少将军被人拥着走了,教头赶紧跑到她身边询问。
“你没事吧?”
“我没事,教头,对不起,连累你了!”
“怎会是你连累了我,我感谢你还来不及,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这条小命都要保不住,五军棍已经是少将军法外开恩了!”
夏允真之前还没感觉,此刻觉得大腿内侧真的特别疼,里面的裤子就像贴在腿上的一块皮,疼得走一步,就如扯了自己一块皮!
疼的全身冒汗,才堪堪走到沈书白的营帐!
“你哪里又受伤了?”
沈书白心疼得要死,也不晓得表妹要在军营里吃多少苦。
“表哥,今天学骑马了,马发狂了,跑出了军营,大腿根都被磨破了。”
沈书白耳根红了红,无声地拿起药膏递给了夏允真。
“你到里面去换药吧!我在门外守着。”
夏允真艰难地褪下了自己贴身穿的裤子,裤子都被磨破了,黏在受伤的地方,已经分不清是她的肉还是裤子了。
她咬紧牙关,狠心把裤腿一把拉下,惨叫声吓坏了外室的沈书白。
他焦急地走来走去,却也不知道怎么办?
“没事吧!”
“没…事…”
夏允真的声音此刻都在颤抖,头顶上的汗珠越来越大,脸色惨白得厉害。
还有一边没有撕掉。
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