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鬼地方有什么好做生意的。”
“我们刚从幽云城出来。”
元明月话还没说完,在场的好几个人听到“幽云城”三个字,连忙捂着口鼻,快速的跑开了,远离他们。
“幽云城?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那里现在还在闹瘟疫!”妇人泼辣的说道。
“婶子,您们不知道吧,现在幽云城的瘟疫已经解决了,前几日京城来了不少的大夫,还有皇上也派元家军和秦家军他们过来了,为收复西岚城做打算了。”元明月上前一步解释道。
“你说的是真的?”妇人一脸的质疑,还是不相信。
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他们都在这里被压迫了十几年了,朝廷一直都不管,更何况说皇上会派这么多大夫过来医治幽云城的百姓。
他们是一万个不相信呢,当年那个皇上还不是一道圣旨下来,让元家军和秦家军撤离幽云城,连半点希望都剥夺了。
哪里还会想到他们这偏远的幽云城,哪里还记得他们的死活,除非现在的这个皇上不姓楚了!
“现在这个皇上姓楚,不过不是以前那个了。”元明月一边说,一边留意着那个妇人身后的女子。
果然,在听到自己说大楚换了皇帝之后,女子眼中的异样情绪。
在场的几个妇人看元明月面上的表情,还有说的话,不似作假,几个人围了上来,叽里咕噜交流了一番。
还未等他们说上几句,一道激动的声音就从村口处传来。
一边跑着一边大喊道:“有救了,有救了,京城那边派人过来救我们了!”
嘴里边喊的和元明月跟他们说的一模一样。
经过男人这么一嚷嚷,原先寂静的村子也安静了下来,原先看向她们不友善的目光,也都收敛了起来。
“这位姑娘,公子,你们快来我家里坐坐,我们村子好久都没有来外乡人了。”妇人一改刚刚的态度,热络的说道。
“刚刚我这态度,多有得罪了。”
“婶子,没事,换作别人也是这样,我们也是冒昧打扰了。”
元明月回道,又把目光看向了时不时在打量自己的女子身上。
“那是,我们这村子,就剩下这么几户人家了,对于外来人自然是警惕的。”夫人又说道。
“婶子,这是你的女儿吗?”元明月故作不经意问道。
那个妇人也是个自来熟的,有问必答:“这个姑娘也是个可怜的,我们是在战场上发现她的,已经在我家里住了十多年了。”
“战场上?”
“可不是,就在我们村落附近一里地外,那一场大战结束了之后,我们在那一地的尸体里发现了她,就把她带回来了。”
“估计那会小姑娘是被吓傻了,身上的衣服都被人撕碎了,身上还都是瘀青。”妇人叹了口气说道:
“带回来这么多年,她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出来。”
“不过,看她身上的衣服布料已经是京城那边的,怪华丽的。”
“刚刚说你们是京城过来的,要是可以的话,帮忙打听一下这姑娘的家人的下落呗。”妇人看了一眼身边的姑娘说道。
“好。”元明月点头应了下来。
两人也跟着这个妇人来到了一座房子前,其他的几个妇人早就回去找刚刚的那个男人打听事情了。
“你们也别嫌弃,村子里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到处都缺水这里。”妇人端来了两碗有些浑浊的水说道。
“无妨,我们也不是那些十分讲究的人。”
这两碗水,在这个地方,对于这些村民来说,恐怕是用银子也是买不来的吧。
虽然幽云城里有水,可是幽云城这几个月一直闹瘟疫,河流又被漠北的那些人围住了。
就算幽云城不闹瘟疫,可是这十多里的路,谁也不敢保证能平平安安的取水回来。
“我们这些水也是在村里祠堂门口的那口水井打的,不过也快见底了。”
妇人说道:“不过,现在入秋了,就祈求这个老天,能够睁眼看看,能够痛痛快快的下一场雨。”
“不然地里的种的,够快干死了。”
“看这天,这半个月内都不会下雨。”元明月一句话,打消了妇人念头。
“姑娘,听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还会观天象?”
妇人坐了下来打趣道,反正他们已经等了大半年了,也不差这半个月。
他们生活了大半辈子了,今日不下,明日不下,总不能这一年不见一滴雨吧。
“略懂一些。”元明月回道:“婶子,附近就没有什么河流吗?”
“害,说什么河流,十多年前,早就被漠北那些土匪隔断了。”妇人愤愤的说道。
“之前不是没有人去偷偷取水回来,可是那些有份喝水的人都活不过第二日,悄无声息的被人抹了脖子,还有谁敢去取水的。”
元明月和白墨对视了一眼,这不是幽云城之前的情况吗?
难怪漠北的没有对附近的村落下手,原来早就拿捏住了他们的命脉。
边境本来就是干旱之地,水源本就稀缺,只要把她们的水源断了。
久而久之,也就不需要费一兵一卒,村子自然而然的消失。
“你们村子附近的河流在何处?能带我去看看吗?”白墨突然开口道。
“能自然是能的,只是,公子,您这身打扮要是让漠北那些土匪看见了,肯定会盯上你的,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妇人有些犹豫道。
“婶子,您不必担心,我们出来做生意的,自然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元明月宽慰道。
“那我让村长带你过去吧。”
妇人也没再坚持,只以为白墨只是想去看看而已,心里又想道,那些漠北的人也不是天天都在河岸边守着的。
说不定今日不在呢,接着又让女子在家里招呼元明月,自己带着白墨出去找村长。
妇人和白墨走了之后,屋子里立即安静了起来,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了。
元明月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女人,女人也在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话到嘴边又不敢问出来,只得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