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与疏心乱如麻,她不知道温藏和黑球球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种种乱象让她失了分寸,她焦急地在魔宫中穿梭。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些什么。
洛与疏走到了一处别院,一个黄衣少女正从里面走出来,她扭着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晴星姐,多谢你赠我药,我都买不起,像这种小伤,养个几天才会好。”
红衣少女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
“深暮,不是我说你,能不能把你泛滥的同情心收一收,有时候我真的想把你剖开看看,哪有魔族人像你这般的。”
“还不是有晴星姐在吗~”
“争点气!”
两人并排朝着洛与疏的方向走来,洛与疏发现这两个侍女分明就是给她送衣服的那三人组里的吗!
名字对上了,脸也对上了,只不过她们现在更加年少。
萧岂让不会混得那么惨,连侍女都叛逃跳槽了吧。
所以,当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那么剩下的那个就是答案……她又穿了……
“系统系统?6000?小6?”
洛与疏不抱希望的呼唤了一下没用的系统君。
果不其然,没有任何回应。
要它何用?!
不如养条鱼,还能煲鱼头汤。
洛与疏感觉到灵炁随着她的使用在消耗,然而她却无法吸收灵气进行转化,这样很危险,如果她一直找不到破局的方法,那么她很有可能会困死在这里。
并且,无人知晓。
太凄惨了吧,洛与疏双手捂着脑袋。
死在一个没有人能看得自己,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地方,这是什么地狱的消亡方式啊!
自暴自弃了一会儿,洛与疏冷静下来。
她开始捋清时间线索。
异变是从她被北海涡流吞没,失去意识之后开始的,在此之前一切还算正常。
上次她去北海好像也遇见了异常。
师音扬明明和她同时掉入海中,但她们两个的时间却产生了偏差。
后来的事一件赶着一件发生,她一直在奔波的路上,还没能来得及和师音扬研究一下那次出现的问题。
但是摆明了和北海有关。
师音扬被卷入海底,说不定也是遇上了这个涡流。
她的时间和洛与疏相差二十来天,说明她可能经历了一场短时间的时空穿越。
洛与疏在地面上画着,虽然留不下痕迹,但是能帮助自己梳理区分。
然后在洛与疏和师音扬汇合的前夕,师音扬的身体出现了不适,很有可能是时间线的收束导致。
洛与疏咬了咬拇指的指甲,师音扬此前受了伤,在这错乱的二十天里,她的身体仍具有恢复的能力。
当时大荒边境灵气匮乏,师音扬只提了一嘴,并没有细说,而洛与疏现在身处魔族地界,更是只有魔气,没有灵气。
所以关于灵炁修炼这一点,暂时没有更好的推断。
但可以基本确定的是,无论北海底下有什么,在她走完这些多出来的时间之后,应该可以在那一瞬回到她的修真界。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又是哪一年呢,她真的能熬到那一天吗?
洛与疏振作起来,发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
她决定先去搞清楚,现在究竟是哪年哪月,她这一穿,穿了多久。
天已大亮,陆陆续续地开始有宾客来到魔宫。
最早的一批,是魔族外出的大将们,纷纷来贺。
紧接着是一些大妖,魔尊大婚,他们还是要给足这个面子的。
鲜少有人族过来,寥寥无几的人修还带着面具,或者幻了形。
源源不断的贺礼从宫外被拉了进来。
整个魔宫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
洛与疏不自觉地去到了和项沽言所在的偏殿,马上喜宴就要开始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被灭了满门,又被强行求娶的姑娘。
没想到萧夺已经去了偏殿,他笑意盈盈地向项沽言伸出一只手。
“沽言,喜宴马上要开始,来,随我去大堂。”
项沽言无声无息地做在梳妆台前,洛与疏先前走时什么样,现在她还是什么样,仿佛一动也没有动过。
萧夺见项沽言并不应答,于是走进了几步,想要将她拉起来。
项沽言憎恶地打开他的手,眼睛里迸发出恨意,她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对萧夺说道。
“除非我死。”
萧夺却是笑了起来,笑容柔和了他的煞气,他轻声对项沽言说。
“沽言,你想不想在大婚前,见一见你的阿父,和你的同门?”
项沽言一下子站了起来,她表情先是疑惑,后又带着一丝急切。
“真的?”
萧夺去牵她的手,眉眼弯起,笑着说道。
“自然,我怎么会骗沽言呢?”
项沽言任由他动作,一只手提起繁复的裙摆,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去。
萧夺闲庭信步地走在前面,耐心地应对着项沽言的催促。
洛与疏见到这一幕,心像是落入冰窟一样寒冷。
这萧夺,究竟要做什么,他是想逼疯项沽言吗?
他们如洛与疏所料一样,走进了那间有地下密室的殿中。
项沽言像是一只翻飞的蝴蝶,急不可耐地想要冲下去和亲友相见,她的眼睛是那么明亮,饱含着希望之光。
随着两人一级一级台阶地下行,洛与疏的心却是一点点下沉,她不敢想象,项沽言看到那种场景会怎样。
一个绝望的人,给予她希望,又亲手在她眼前撕碎。
洛与疏不敢再看下去,她停留在地面上,没有跟过去。
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当个看客。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从地下密室传出来。
接着是一段长时间的静默。
很显然,洛与疏低估了魔尊萧夺的下限。
等到项沽言出来的时候,她脸上挂着两行血泪,十指血肉模糊,她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跟着萧夺径直向喜宴的方向去了。
“来人,给夫人梳妆。”萧夺脸上有一道五指的血痕,想也知道,那血不会是他的,他表情轻松,一切尽在掌握。
很快有一队侍女端着凳子和梳洗用品围在了项沽言周围。
侍女斗着胆子清理项沽言手上的血污,生怕弄痛一点,自己就会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