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与疏蹲下与她对视,她能看出这个女子已经存了死志,如果不管她,她会极尽一切方法了结自己。
“姑娘,你能听到吗?”洛与疏取下二代面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女子毫无反应,想来是看不她,也听不到她。
洛与疏穿墙而过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去拿地上散落的物件,手指直直穿过,也拿不起来。
站起身来踱着步子,情况有些棘手啊,她原本只是来找到萧岂让,将问心石丢给他,就算完成任务了。
但是谁知道半路来了这么一出,萧岂让掳人没掳尽兴?这里又强制爱一个?
洛与疏不想放着这个危险边缘的人不管,相逢即是有缘,她想拉她一把。
正当她在找能用什么方法来沟通,门外顿时跪倒一片,仆人齐声喊道。
“恭迎尊上。”
省事儿了,洛与疏心道,刚好不用再去找他了。
魔尊走了进来,挥手让仆人退下,那女子警惕地站起身来,做出防备的姿势,眼睛里满是憎恨。
洛与疏却是看愣了,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
眼前这个“魔尊”与萧岂让眉眼间有七分相似,但她百分百确认,这并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魔尊萧岂让。
无论从年龄还是周身散发的气息来看,他们都绝不是同一个人!
相貌可以变,身形可以变,声音也可以变,但是一个人的灵炁抑或是魔气回路是很难改变的,萧岂让救过洛与疏,她记得他的气息。
“沽言,怎么又不肯吃东西?饿坏了身体,本尊的心会痛。”魔尊从门外走进来,笑得邪魅狷狂。
“别过来!滚开!你让我恶心!”沽言后退,和他保持距离。
“一定是侍女惹了你生气,我这就杀了她们为你出气。”魔尊轻飘飘地说着。
“你这个魔鬼!你只会杀人……有种你杀了我啊!……呜……滚啊……”沽言眼泪绷不住地往下落。
“好好好……”魔尊一脸无奈地放下一瓶丹药,“这是你们宗门的复灵丹,应当更合你的胃口,吃一些吧。”
沽言怔愣地看着那个瓷瓶,没了声音,她颤抖地碰了碰那个瓶子,然后将它握在手心。
“他们,他们没有死对不对?他们还活着……对不对?”沽言眼里盛满了泪水,眼神里尽是哀求。
“别想那么多了,我已宴请八方宾客,今日辰时他们都会来参加我们的婚宴……”魔尊勾出一抹笑意,想要摸沽言的头发。
“萧夺,你丧尽天良!!只要你一日不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沽言用力挥开他的手,她从期望到绝望,眼眶通红,声音嘶哑,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
沽言安静下来,恨恶地盯着萧夺。
萧夺却并不在意,叫了几个侍女进来给沽言梳妆。
沽言不愿别人触碰自己,将她们推搡开,凤冠霞帔摔落一地,她披散着头发,生人勿进。
萧夺嘴角始终带着笑意,他扬声道。
“这几个侍女惹了夫人不开心,来人,将她们拖下去,废了修为丢入万魔窟。”
沽言不可置信地看向萧夺,但她咬着牙齿没有说话。
门外传来几道惨叫声,随后便是重物拖行的声音。
沽言扭过头不去看。
萧夺又招手换了一批新的侍女。
“去,将血玉珊瑚那套首饰取来,给夫人戴上。”
侍女们俯首应是,不多会儿便取来了新的头饰,战战兢兢地围在沽言身旁。
“沽言,刚刚那几个侍女没轻没重的,你看看这几个你可喜欢?要是还不喜欢,我这里还有很多人选,夫人可以慢慢挑。”
萧夺侧头示意门外,眼睛却一直瞧着沽言。
侍女颤抖着向沽言递上漆盘,她年纪尚幼,脸上还看得出一丝婴儿肥。
刚刚的几个侍女姐姐就在她眼前被打散修为拖了出去,像是拖行死狗一般。
她知道万魔窟里圈养着凶残至极的魔兽,常人进去亦是九死一生,更何况还被废了修为。
她使劲眨着眼睛,以免泪水流出来,强忍着恐惧开口说道。
“请……夫人坐下……我……为您束发。”
这次沽言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不喜欢?”萧夺关心地蹙起眉头,“来人!……”
沽言动了动,缓缓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她深深地闭上眼睛,指节捏得青白。
侍女小心翼翼地为沽言梳理头发,再将头饰一件一件地插放上去。
沽言两眼没有焦距,表情木然又破碎。
“报!禀告尊上!天道宗传来檄文!”门外魔将急忙前来禀报。
萧夺一掌击飞了魔将,面色不善。
“大呼小叫,莫要扰了夫人梳妆。”
魔将倒飞出去十几米,忍痛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重新跪下。
“檄文就悬在魔宫正门,我等无法将其取下,还请尊上移步……”
“哼,废物!”萧夺甩了甩袖子,转身向正门走去。
洛与疏跟了上去。
她近距离观看这个魔尊萧夺,越看和萧岂让越是相像。
只不过萧岂让灵魂中透露着古井无波的冷漠,而这个人,从骨子里都充满了狂傲自恃。
难道萧岂让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大哥自立门户了?
搞了个一模一样的魔宫不说,装潢设施上还全方位碾压萧岂让的“性冷淡风”。
出了偏殿,小径上有几个女魔修似是早已等在那里。
为首的魔修黑纱轻幔,衣着清凉,自然而然地走到萧夺身旁,抱着他的胳膊贴了上去。
“尊上~~~等了你好久,可艳新得了个玩意儿,尊上要不要来我的别院看一看嘛。”
“今天是我和沽言大婚的日子,她们人族最看重这个。”萧夺抬起手推开了她,“改日吧。”
“尊上就宠她吧。”可艳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没再纠缠。
洛与疏绕着几个美人转了几圈,环肥燕瘦,什么类型的都有,其中应该是这个可艳最当宠,其他几个眼中有赤裸裸的野望,却并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