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到了暖阁外一处僻静之地。
“哥哥有何事?”
“我知你心意,但还是和他保持些距离。”
“宴会上人多口杂,传出些不利于你名声的话就不好了。”
“哥哥多虑了。”
“我是你哥哥,定要多为你考虑。”
“如今你俩见也见过了,话也说过了,还是回府去吧!”
“哥哥,宴会还没开始呢!”
“这宴会内容都一样,不就是才艺比拼,只要一开始你和姜璟便成了这宴会的中心,男子想看他出丑,女子想看你出丑,个个暗暗较劲,针锋相对,你难道要与他们唇枪舌战一番,还是速速离去吧。”
齐银雪觉得即便玉京贵女都针对她,她也不怕,想让她出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是担心姜璟身体是否能支撑到宴会结束,再说让姜璟去耗费心神应付这群无聊之人,她也于心不忍。
这齐银雪从小冰雪聪明,学什么都快,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齐尚书待她要比齐隽用心,齐尚书同时教授二人,齐隽总是不得要领,而齐银雪则一点就通,并且还能举一反三。齐尚书总是感叹,二人若能换一下身份该多好。
“哥哥,小雪知道了,我这就带姜璟离开。”
齐隽犹豫许久才说出这句话。“阿雪,陛下是不会同意你与姜璟的,你还是多为自个考虑一下。”
齐银雪知道齐隽的意思眼神黯淡下来显得有些落寞:“我一直知道分寸,只是我现在毫无心思考虑这些。”
“我让你与爹爹费心了。”
齐隽摸摸妹妹的头:“如果不是局势,我们是希望你开心的……”
姜璟回府的路途十分不顺利,玉京百姓听说姜公子出府参加梅花宴,都等在马车必经的街道上,姜府马车一上了正街,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女子们把香包、手帕、香扇从车窗丢了进去,马车里的姜璟被香味熏的止不住咳嗽,脸色十分难看,姜府下人开道,也赶不走热情的百姓。
“姜公子,揭开帘子让我们看看吧!”
“是啊!姜公子你就让我们看看吧!我们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呢!”
车夫无奈只得恳请道:“公子,车没法动,我们也不敢伤了人。”
只见从马车中伸出一只修长洁白的手,众人见了这手都摒住了呼吸,像期待着一个礼物被打开,这只手轻轻的撩起了车帘,姜璟俯身出了马车,动作矜贵优雅,他施施然的站在马车上平静的望着众人,如仙人临世,长街上鸦雀无声,姜璟一手背后,一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了几声。
“璟身体不适,不能久待,望诸位能借个道,好快些归府医治。”
众人这才幡然醒悟,让出了道,姜璟坐回马车,让车夫快些赶车,众人目送着马车离开,这才散去。
回到墨竹苑,姜璟的脸色还是黑着,把前来复命的一众人吓得不轻。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姜府马车行驶的时间、路线,全玉京的人都了如指掌。不如姜府大门敞开,让所有人都可以随便进出。”
七星、暗卫首领广白、姜府管家姜禄低头跪在姜璟面前不敢言语。
“公子,其他人跟着小王爷出去办事了。”
“姜衍什么时候回来?”
“小王爷传话说三个月后。”
姜璟手按眉心,闭眼平复了一下心情。
“都退下吧!七星留下。”等一众人退下,姜璟睁开眼。
“有什么收获?”
“公子,这次收获不小,沈乔表面上是举行宴会,实际上是为了掩盖,几家人会面。”
“查出来了吗?都有那几家?”
“箫、郑、卢”
“卢家也参与了……”姜璟嗤笑一声,
“这次他们到做了万全之策,和妃还以为沈家会为她荣登后位出力,可她低估了沈乔的野心,沈乔怎么甘心只做一个国舅呢!况且沈乔明白陛下是不会立和妃的。有没有查出宫中是哪位?”
“宫中这位很谨慎,一直未露面,从会面开始到结束所有人只字未提?”姜璟轻轻的敲着书案,
“是个有城府的。”
“那就再等等吧!”
“总会露面的。”
“萧家的兵权、卢家的钱、郑铭这个京兆尹,对玉京比任何人都要熟悉。无懈可击呀!”
“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等……留意各位皇子动向?”
“是。”
竹韵轩里的苏漓墨听百合说起,姜璟回来时发生的事情。
她忍俊不禁:“哈哈……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看杀卫玠。”
墨竹苑西北面有一处屋舍名曰修竹台,是姜府的藏书阁,姜家祖辈虽不及谢家以诗书传家,但也是饱读诗书,文武兼修,这修竹台里的藏书数目巨大,由数代人收藏所得,书籍的材质由竹简、帛布到纸张,由拓本、手抄本、印刷本是应有尽有。
苏漓墨住进姜府不久,姜璟就带她去了修竹台,之后她便成了这里的常客。
修竹台里,姜璟遂一进来,就见苏漓墨在书案前低头看书,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对着姜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什么是看杀卫玠?”
苏漓墨没想到姜璟开口竟然问她这个,便笑着说:“古时候有名美男子叫卫玠,他风采极佳,为众人所仰慕,不论去到哪里,总有人争相围观。这些围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常常像围墙一样将卫玠团团围住,所以每一次卫玠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冲出重围。
卫玠虽然容貌俊俏,但是他的体质并不好,非常羸弱。他平日里喜爱看书,这本来就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再加之他经常要从围观的人群中奋力逃出,所以就耗费了更多精力和体力。时日一久,卫玠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治疗了一段时间后,卫玠还是遗憾地离开了人世。卫玠去世后,人们都说他是被看死的,所以才有了看杀卫玠这一典故。”
“你那日的情形与这卫玠的遭遇十分相像。”
“我那日是为了快些回府,谎称身体不适急需回府医治。”
“我与这卫玠还是不同的,你休得胡言乱语,用道听途说的话来编排我。”苏漓墨见姜璟的耳朵微微发红,不知是被她气的还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