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什么是小强?”
裴深认真开问,把沈寂给逗笑了。
“小强是一种生物,意思就是生生不息跌倒了就站起来。”沈寂恨不得,去找个小强给他看。
随便解释了几句,按着他坐下,去唤了下人将饭菜拿来。
裴深因为受伤,被强制安排在家里休养。
齐思远听闻了此事,巴巴跑过来,看着裴深的伤一脸不解。
“不是说你打了太子殿下吗?你这伤太子打的?”
裴深:……
沈寂:……
就单单这两天时间,他们已经听到好几个版本了。
有说裴深看上太子的马了,当街阻拦要马惊了马,太子受伤。
还有说裴深和太子看上同一个人了,两人因为这个人当街大打出手。
……
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齐思远还没发觉哪不对劲,左看看右看看才又道:“那就是,太子的侍卫打的?”
裴深:……
说完他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聪明。
“唉,你说你没事惹他干嘛,他那个人,小气的很。”
齐思远撇撇嘴,心里小人将太子骂了一个遍。
他对这个太子殿下,实在是喜欢不上来。
少时他受尽恩宠,从小就是白白胖胖。
纪喻和裴深来往,也和他相识。
但这个太子殿下,坏心思多的很。
没少捉弄他,偏偏对着外人又装出柔弱瘦小的样子。
就跟他爹说的一样,披着羊皮的狼。
齐思远坐下,大腿一岔,累的哼哧。
“我今日本还想请你们再去聚香楼呢,没曾想裴兄伤的重。”
他叹口气,又看向了沈寂,“沈大哥,我给你的银票你怎么不收?见外了是不?”
沈寂摆摆手,推辞几句。
“沈大哥有我,哪用上你。”
裴深难得开口,结果就是这么傲娇一句。
齐思远气的起身,瞪大了眼,“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记得,他说沈大哥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时,裴兄那时可没有反驳。
怎么今天就成了用不上他了?
裴深轻搂了一下身边的男人,笑的暧昧,“有些东西,就只能是我自己的。”
齐思远:“……”
内心似是明白了什么,但又觉得好像不太对。
他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迟疑着皱眉问了一句,“裴兄,你和沈大哥关系……”
“是不是比我还要好??”
“不一样。”
“哪不一样?”
“哪都不一样。”
“你说哪不一样了?”
“我喜欢沈大哥。”
“你不喜欢我……啥????”
齐思远一脸震惊,几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裴兄说,他喜欢沈大哥……
齐思远目光呆滞,消化着这句话的意思。
沈寂推开裴深,眼神埋怨。
这小子,是越来越过分了。
恨不得和谁都显摆,咋就没一点稳重劲呢?
“他开玩笑呢,你还真信啊?”沈寂笑着打哈哈。
裴深听了很是不开心,又要开口被沈寂一个眼神制止。
齐思远听到这是裴深开玩笑时,才缓过来劲。
“开……开玩笑……对,一定是开玩笑,一定是哈哈哈。”齐思远哈哈笑了两声,却是又有点笑不出来。
仔细想想,裴兄好像就是对沈大哥不一样。
如果那种不一样是喜欢,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
齐思远坐了会,就坐不住。
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急匆匆离开了。
沈寂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无奈看向一脸得意的少年,嘱咐道:“你这般得意忘形,早晚要吃亏的。”
裴深伸手环住他腰,似是撒娇般,“我没有得意忘形,就是忍不住。”
忍不住,和所有人说他二人的关系。
他想在街上,光明正大的牵着沈大哥的手。
想自己的亲朋好友,都知道沈大哥是他的心爱之人。
裴深在太子那边受了这些苦,裴家心里不乐意,沈寂也不乐意。
但他没什么势力,仍然是要靠裴家。
他做出的第一个反击,就是设局让太子去禹州。
腊月十二。
北方禹州暴雪,连着下了几个日夜。
因为受不了这极寒,人畜还有粮食不少冻死。
有人预言未来几年都是荒年,开始收粮囤粮。
这也意味着,渊国的粮仓也将受之影响。
明年本该是丰沃之年,如今天灾人祸加在一起,渊安帝大怒,下令人去赈灾救灾。
沈寂不过是动了点小手段,让人放出必行必须气运之子前行,不然无法镇得住这天灾。
如今天下,能称的上气运之子的,除了这皇帝,那就只能说太子了。
渊安帝定不可能前行,那这自然落在了纪喻身上。
今日上朝,就有大臣参议,说让纪喻前行禹州赈灾。
纪喻是当朝太子,既能压的住这天灾,也能安抚人心。
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此行没有比太子更合适的了。
这话也合情合理,但此行凶残,雪还在下,那雪已是到人小腿处。
更别提禹州偏僻吃住行差,那前去的官兵都抱怨受不住,太子能受得住?
正犹豫不决时,五皇子纪岚突然主动请缨,说自己代替父皇太子前去。
表示自己也是父皇之子,继承父皇的血统,定是能压得住这天灾。
禹州又冷又危险的,那里的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已经是不能再耽误了,需要马上前往去才好。
五皇子此话一出,立马被众人夸奖,说他心怀天下有大局观。
许是这话刺激了纪喻,纪喻出面说他是当今太子,理应他去。
又口伐笔诛,称五弟逾越,也没等他这个兄长表态就急着表现。
最可笑的是,渊安帝还开口训斥了五皇子。
纪喻出禹州的事情定下了,皇上特地安排人护送,明日就出发。
沈寂听到这消息时,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
甚至,还哼着调子,摆弄着面前的盆栽。
原著里,是有禹州此事的。
不过那时去的,不是太子纪喻,而是五皇子纪岚。
禹州暴雪下了几天几夜,道路难行何处受损。
那时候也有人提议太子前去,但被太子驳回,认为他更应该在后面做好后勤准备,准备赈灾物资。
渊安帝心里也有考量,禹州此行危险,而且条件艰苦,对于还算是疼爱的太子,还是舍不得他前去。
后来就推了五皇子出面,去禹州赈灾。
五皇子艰难到达禹州后,发现事情远比上报的严重。
雪灾严重,人灾更严重。
大雪过后,流感肆虐。
刚忙完救灾,又忙着控制疫情。
偏偏集中隔离的那院子着了大火,五皇子救人时被梁柱砸了双腿,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无幸存。
后来,等五皇子回来时,已经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废人了。
他尽了自己全力,没有等到父皇的夸奖,兄弟的安慰。
只得到的是责怪,埋怨。
至此,五皇子将自己终日关进了屋子里,没几年就郁郁寡欢离世。
难得,一位如此有忠良之心的皇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
太子前行,此行凶残,还望他多不保重。
咔嚓一声,沈寂剪掉了一个枝丫。
身后被人抱住,熟悉的气息涌了过来。
“沈大哥,很高兴。”
裴深低沉着嗓音,手臂收紧,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
“你不高兴?”沈寂挑眉,转过身面对着他。
“有时候,不需要忍耐。”
他意有所指,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两人对视,情意涌动。
随即迎了上去,慢慢吻在一起。
相爱之人,总是容易擦枪走火。
沈寂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眼神迷离。
感受着那灭顶的快感时,突然问了一句,“你准备贺礼了吗?”
裴深松口,去看沈寂的表情。
看他如此享受,心里开心。
“嗯。”
他答了一声,再次埋头,认真又温柔。
事后。
沈寂微红着脸,嘴角嫣红,腮帮子隐隐发麻酸涩。
他用脚尖去踢裴深,却被他握在手中,轻轻按摩着。
“你准备的什么贺礼?”沈寂身子一软,不想动弹了。
“雪松图。”
前几日齐思远说自己寻来了一个好宝贝,就是这个雪松图。
裴深一看便知这合祖父的心意,立即买下准备当做贺礼。
沈寂听后反而是更愁了,唉声叹气的。
天知道,他最讨厌送礼物了。
“沈大哥之前准备的那个贺礼就行,不用担心的。”
他知道沈寂担心的是什么,适时开口安抚道。
虽是这样说,沈寂还真不能就拿那些玩意来糊弄老爷子。
思来想去,他打开了积分商店。
腊月十六。
裴老爷子的生辰。
因为禹州还身处水深火热中,天子大怒,日日烦躁。
裴老爷子也忙的很,一日忙的不见人影。
今日是他的六十大辰,但裴家只备了两桌酒席,只简简单单的做个家宴。
没了外人,沈寂反而还放的开些。
如今裴家好似已经习惯了他,也上下皆知两人之间的关系。
从初时的惶恐不安和震惊,如今也变为了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裴深这几日养伤被拘在家里,就更加的黏沈寂。
恨不得把自己黏在沈寂身上,走哪跟哪。
人人都知,沈公子在的地方,少爷必定在。
裴夫人一早就准备起今日的家宴,因为特殊原因,裴家也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大摆宴席。
两桌家宴,就足矣。
裴老爷先回的府,火急火燎的问夫人还没开宴吧。
称老爷子今日还不知何时能回来,又被渊安帝留下谈话了。
这裴家一听老爷子被留下谈话,立马就想起上次的事。
这皇上平日里无事,一留人就准有事。
裴夫人瞅着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家里,除了那丰盛点的饭菜,理应没什么出格的地方。
难不成还不想让老爷子过生辰了?
裴氏夫妇思来想去,也摸不清皇上这又是为何了。
一家子坐在桌前,等着今日的主人公回来。
夜色微暗,裴老爷子带着一身的薄雪,回来了。
外面下了雪,他下车也没让下人打伞,走到厅里时发丝斗篷落了一层白雪。
走近时,还带着点寒意。
众人起身,个个看着他。
看老爷子笑着坐下时,各自都松了口气。
“爹,今日您六十生辰,儿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裴老爷率先开口,还送上他准备的贺礼。
裴夫人紧随其后,裴深也跟着送上。
沈寂落到最后,将自己的贺礼送上。
是一块雪松玉佩。
晶莹剔透的玉佩上,上面雕刻着雪松。
放在那副雪松图旁边处,相配极了。
裴老爷子拿起那玉佩,反复观看,喜欢的不得了。
“如此玉质,还有这雕刻的,实属上品啊!”
那玉佩两掌大,一颗雪松确实完完全全雕刻上面。
那雕刻的精细程度,甚至能细微看到细节处。
就连裴老爷,也忍不住频频看过去。
眼红的几次开口想问这玉佩是产自何处,却又忍住不开口。
“祖父喜欢就好。”
沈寂谦虚一句,心道自己真是送对了。
他花了一千多的积分,兑换的雪松玉佩。
那积分花下去,惊的离线的系统上线,差点以为沈寂被盗号了。
花一千多积分换这个玉佩,沈寂还是挺肉疼的。
但看到裴老爷子喜欢,突然就心里释怀。
和沈寂相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对方。
夜里。
雪大了点。
沈寂屋中窗户开着,能看到外面的雪花飘飘。
里面着了几个火盆,是以也没感觉有多冷。
沈寂半躺在躺椅上,听裴深问道:“沈大哥准备的礼物,倒是极好。”
沈寂哼哼一声,伸手出傲娇道:“可贵了呢,补偿我。”
裴深轻笑一声,突然凑近他,“用身子补偿可以吗?”
沈寂:……
虽是很羞耻,但刚刚那一刻,他承认,自己被撩到了。
他侧过脸,移开了视线。
掩饰住自己脸红,装作若无其事道:“我不要身子,赶紧拿银子。”
裴深又凑近了几分,两人的距离甚至有些危险。
沈寂脑子不自觉就想起来那些荒唐事来,立马开始赶人了,“赶紧走赶紧走,回你房间去。”
等将这个狗皮膏药赶走之后,沈寂又睡不着了。
他捡起医书,挑灯夜读。
外面的风雪很大。
里面的人却是沉浸其中。
一夜雪花,白了一切。
可掩盖不了,人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