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齐嬷嬷和卢徵两人就先行去采买干粮。
裴深点了壶热茶，和沈寂坐在聚香楼等两人回来。
聚香楼的大厅里人来人往，先前和他们一起吃饭的人大多也都离开。
两人对面角落里坐着一人，细长眉眼饶有兴趣的打量他们一眼。
随即起身结账，又晃荡着从聚香楼后门离开。
他一走，裴深方才紧皱的眉头松了些。
低声和沈寂说道：“沈大哥，那个人有些奇怪。”
沈寂轻抿一口茶水，丝毫不慌，“哦？哪里奇怪？”
裴深努力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他眼神，和旁人的不一样。”
旁人的眼神中，要么是羡慕，要么是鄙夷，再或者是看陌生人那般平常。
可这个人，眼里是浓厚的兴趣。
更像是，看到猎物的反应。
那种眼神，让人很不自在。
尤其是，那黏腻的眼神，时不时扫过沈大哥时。
那一瞬间，裴深有一种想将他粉碎的冲动。
沈寂放下茶杯，眼里带了几分赞许。
“不错，已经能观察起周围的人了。”
以前那个轻易交了底细的少年，如今也在一步步成长起来了。
沈寂很是欣慰，拍着他肩膀道：“虽然不清楚他用意在何，但起码让咱们起了警惕之心，等......”
沈寂的话音还未落，就见便衣侍卫匆匆走来，低声道了一句。
“马出事了。”
此时，店里的小厮也慌慌张张的小跑来，满脸焦急，“两位公子！您二位的马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了！您二位快去看看吧！”
裴深听了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心里似乎已经清楚到底是为何了。
而沈寂无语极了，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下手也真快。
两人起身跟着小厮走到后院，看到了马厩里已经快要闭眼的马了。
“二位公子先别急，我们已经请了马医，且等上一刻。”掌柜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心里已经开始计算起该怎么赔这匹马了。
这两位公子，一看就不是俗人。
这来聚香楼吃饭的人，哪个不是没点家底的。
况且开口就要雅间，还是个点菜不看价格，几个人点一大桌的客。
那铁定是非富即贵了！
而且这马匹雄伟，浑身毛发光泽，怕是也是匹好马了。
这一赔，不得一天白干了！
窟窿谁去补啊！
掌柜的越想越气，忍不住侧脸瞪了一眼小厮。
那小厮简直快要哭了，他一个月的月钱也不知道够不够赔这匹马的！
他不过是想着喂那马一把草，哪想到草刚刚入口，那马突然就倒地了！
口中还吐着白沫，马身抽搐呢！
可吓人了！
小厮摇摇头，暗骂自己此时那是吓人不吓人的问题。
地上那个可是自己的月钱啊！
眼看地上的马越来越虚弱了，小厮的心也越发的凉了。
“去提几桶水来，然后灌进去。”
沈寂观察了一下，发现问题还是在草上面。
那被马吃一半的草上，仔细看上面还沾着一些粉末样的东西。
他手指轻轻蘸取一些，用手帕包追。
随即就喊小厮们快点拿水过来。
然后掰开马嘴，往里面狂灌水。
“这这这，这马是怎么了？”
齐嬷嬷和卢徵刚刚采买完东西，在大厅里寻不到两人，又看人大多都聚集在后院里，听到有人议论说哪个客人的马突然倒地不行了，齐嬷嬷还想着二人是在看热闹了。
哪想到，看的是他们自己的热闹。
旁边，有人低声和齐嬷嬷讲述了事情缘由。
齐嬷嬷看马的情况不妙，已经开始准备卢徵再去备一匹好马。
可经过几次灌水之后，马的情况好转许多。
齐嬷嬷身子一顿，又将卢徵拉了回来。
心里嘟囔着，以后见了夫人，又多了一项可以夸奖沈公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