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软磨硬泡,守心终于同意芙茗跟着岳恒和慕凡下山历练。
“谢谢你虚虞,以前都是师姐不好,总是依仗着辈分欺负你。”得偿所愿的芙茗含羞的望着虚虞,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谢。
“师姐哪里的话,若是没有师姐的那些照顾,我的修为、剑术也不会提升的这么快。”
虚虞从来也不是个小心眼,对生命里出现的每一个拦路虎,都当做是一次上天提升她能力的馈赠,未曾抱怨、只有前行。
“呵呵,师妹就爱说笑,等师姐这次凯旋而归一定给你带好多好吃的。”芙茗颠了颠肩头的行囊准备整装出发。
“不用这么见外,大师兄、三师兄、还是有四师姐,祝你们这次下山除妖顺利。”见天色也不早了,虚虞便偏头、挥手为三人饯行。
“借师妹吉言,也祝师妹孵化龙蛋顺利。”热情的慕凡挥手和虚虞道别。
大师兄没有慕凡那么轻浮,沉稳的他只是下颚轻点、眼眉一低,然后长袖一挥带着芙茗和慕凡离开了山门。
虚虞难得回来一次,前脚刚送走三位大佛,后脚就跑到了闲山的住所切磋技艺。
“我就知道你又得来找我切磋。”
闲山连眼都没抬,空气中夹带着的气味就能判断出来,屋内的不速之客就是虚虞。
“还说想要给你个惊喜,这怎么又把我给听出来了。”虚虞倒也不客气,还未征得主人同意,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就坐到了闲山面前。
“八年了,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
“八年了,你的小心思怎么还藏得那么好?”虚虞学着闲山说话的样子,反讽闲山道。
“你指的是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芙茗师姐的心意就算藏入井底,也能被我这狗鼻子扒出来。”
从入山门到现在,只要有芙茗的地方闲山就会有意的回避,开始虚虞还以为闲山是讨厌芙茗,可是每逢季节更替闲山都会给芙茗送去些小玩意,八年如一日的关怀,你要说是单纯的兄妹情怕是鬼都不会信吧。
芙茗除了脾气矫揉造作了些,这长相却是出挑的很,月灵仙山追求她的人已经数不胜数了,这要是放到市井里,一定是各大贵族争相求娶的小娇妻,所以长得出水芙蓉也是守心不让她下山的一个原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宝贝谁人都想占为己有,倒是你能不能跟芙茗学学,今年你也十八了,不是找人切磋、就是真的动手打架,不是上山挑水、就是下河抓鱼,一点女孩子的形象都没有,就不怕日后没人要。”
“没人要就没人要,谁说修仙要双修,师父这么大了不都还单着我怕什么。”
“说到师父还想问你,龙蛋孵的到底怎样了?最近很少见师父回来了,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吗?”
由于闲山志不在江湖,且主要学的是术法,作为后援的他很少下山,偶尔几次出行还是守心专门嘱咐,他对下一届长老、掌门之位完全没有想法,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月灵仙山上终老一生。
“倒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师父游历时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最近为他心中之事各地奔波,所以鲜少回来了。”
说到这虚虞也很是无奈,开始的几年守心对她的教导几乎是全天候、不停歇的,自从她飞升入小成境界后,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也是出于守心对虚虞的信任,什么重要的大事守心都会交给虚虞去处理,看顾龙蛋、斩妖除魔,能干的、不能干的虚虞都替守心干过。
以前四国之间只是妖与妖、人与人、人与妖的冲突,这一年来世间好似出现了一些图摸不轨的邪修外道,他们多是修为境界达到瓶颈无法突破的修士,见正道无果便想要抓妖炼丹来提升自己的修为,虽然现在还处在苗头期,但是近日这股不正之风有欲吹欲厉的趋势。
“师兄,师父很了解你也尊重你的选择,你若是真想帮他老人家排忧解难,大可以像芙茗师姐那样主动请缨。常年来我因为看顾龙蛋,也很少离开寻龙谷,世间到底怎么了我也不敢妄自菲薄。”
“是啊,这些年我也够任性的,你和大师兄他们都在为师父、为月灵仙山排忧解难,只有我偏居一隅、闭门造车,是时候该从这个保护壳中走出来了。”
“师兄以前出身不好、修为不高,同门上下有很多编排你的人物,而今时不同往昔,别人不知道你的实力我还不知道吗?你的外家功夫目前已在三师兄之上,术法就更不用说了,师父都肯把毕生绝学《祝阵诀》送与你,想必你已经练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了吧。你就是不喜欢显山露水,否则月灵仙山年轻一辈第二把交椅的位子就是你的。”
“师妹我可没有你厉害,再过几年我看你都能把大师兄比下去。有些福气是天生的,我能有今天的造化也托了总与师妹切磋的福。”
“师兄拍马屁的事情就算了,我俩谁跟谁不是。”
“虚虞我是真的很感谢你,这些年给我的陪伴、鼓励与支持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闲山语重心长的看着虚虞,很想将心里的这份感谢毫无保留的传递给虚虞。
他的话中没有掺假,十岁入月灵仙山,那时候山上还没有完备的规矩可遵循,长老与长老之间、同门与同门之间多是竞争的关系。
守心不爱收徒,开始的几年门下只有岳恒和他,岳恒天资聪颖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新一辈中的佼佼者,而他相对愚笨,师父教导的剑术、武艺,尽管废寝忘食的练着,但成效总是不尽如人意。
月灵仙山虽无山下险恶,但有人的地方就有冲突、有黑暗,资质、修为都不高的他,被同门师兄弟欺负就成了家常便饭般的存在。
小时候的他并不是一个不爱说话、总躲着人的孩子,反倒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性格,可是在师兄弟的长期压迫下,他眼中的那些光逐渐被掐灭了,他那柔软的内心也被这群带着有色眼镜的人给磨坚硬了,直到接过虚虞那个馒头之前,他都是独自一人面对苦难。虚虞的存在就像是山涧的风、脚边的花、晨起的蝉鸣,尽管有时候你会觉得烦躁,但是她就是那样坚定、温柔、阳光一般的存在,将你的世界破天荒的敲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