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仙是谁,当然是那个接受不了别人挑衅的小气鬼了,听虚虞这样毫无保留的嘲笑他,衣袂一挥便安排上了一出大戏。
哼,这回保证让你走不出来,而且还得痛不欲生!
虚虞只觉脚下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在螺旋的翻滚中,回到了那个她最不想返回的年代。
“妖王星灿,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今日我们师兄妹四人是绝对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月灵仙山的。”
说话的人是她的大师兄岳恒,他鄙夷的看着脚边浑身是血的虚虞不带一丝同情。
“大师兄,像五师妹这样的叛徒何必还留她一命?”
一个冷艳的女人手握宝剑,剑尖直指虚虞的喉咙,她眼中发出的恨意好似离弦的弓箭寒气逼人。
这个想让她早死的人,就是恨她入骨的四师姐芙茗。
芙茗所以这么恨虚虞,是因为虚虞不仅抢了她关门弟子头衔,还抢走了众师兄的爱,还抢走了师父对她的关怀,甚至···甚至还抢走了她最爱的闲山师兄。虚虞就好似出现在芙茗生命里的土匪,风卷残云般的将她的一切一扫而空。
“当然是留着她,让她亲眼见证什么叫做人妖殊途。”
“大师兄算我求你了,你们不要再打了,星灿绝非你们口中那样,是个掀起人妖混战的嗜血狂魔。他不会伤害人类,也不会用人类炼丹提升修为,更不可能去寻龙谷杀害师父。”
“虚虞,你用什么跟我保证,用你这五年来跟他的长相厮守吗?留你一命是因为做师兄的必须教会你,妖就是妖,没有什么好坏之分,你和师父口中的那个世界也不可能有到来的一天。虚虞,今天你瞪大眼睛看好了,杀死这妖怪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的善良和软弱。”
说罢,岳恒、芙茗还有慕凡化为三道利剑朝星灿发起了猛攻势,而作为后援辅助的闲山则站到了虚虞的身边,一边给三个师兄妹们提供护盾,一边偷偷的替虚虞疗伤。
“师妹你还是收手吧,不要再站起来了,大师兄的诛心咒已经被催动了百分之八十,你若是就这样乖乖躺着,我还能帮你把它拉回来,若是再不听话,还要使用你那绝招赴死抵抗,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也是无济于事了。”闲山用精神共享法术,和虚虞秘密的沟通着。
尽管闲山对师父的死也抱有着迟疑,但他毕竟是月灵仙山的一员,维护正道沧桑、除魔卫道是他必须尽到的义务,他可以保护虚虞,但他不能保护星灿。
“谢谢师兄费力救我,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师父的理想。倘若我不能再陪你对酒当歌,那就让我化成你身边的花草鱼鸟,陪你过每一个寂寥的春夏秋冬。再见了,闲山!”
虚虞!
就在虚虞冲出去的瞬间,一道光盾将她结结实实的包裹在了其中。
这不是闲山的护盾,这是星灿五百年的修为。
她站在盾内,看着星灿与岳恒他们三人缠斗。
一刀、两刀···淋漓的鲜血从星灿的身上簌簌的淌了下来,终归是三拳不敌四手,虽然率先倒下的不是星灿,但是星灿受到的伤也如毒药一般,慢慢的侵袭着他的全身。
“芙茗,慕凡!”岳恒抱着血肉模糊的两人大声叫喊着,可是不管他喊的有多么的撕心裂肺,二人也终究没能再站起来。
此刻的岳恒懊恼不已,他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放着闲山来看管虚虞,不仅没达到牵制的作用,还给了虚虞疗伤的机会,甚至还让原本有所顾忌的星灿使出了百分之一百的实力。
呵,真是百密一疏啊!
岳恒放下剑,仰天长啸了一声,倏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脚底穿向头顶,就像是触发了行星碰撞,巨大的能量场开始向四周蔓延。
“不对,这不是月灵仙山的招数。”闲山和虚虞同时在心里说着。
“闲山你快保护好自己······”
还没等虚虞说完后面的话,只听“轰”的一声,周围瞬间被一片银白包裹,时隔半秒又是“轰”的一声,这一声好似两个巨物碰撞的声音,直到白烟散去,虚虞才看清天上好似有一团红色的火焰坠落,落地的瞬间,她周身的光盾化成了一颗赤红色的珠子钻进了她的体内。
此刻她顾不得去研究那颗钻进她体内的珠子到底是个什么,因为她能感知到,远处那团将要消散殆尽的火焰就是她的灿灿。
她飞快的朝星灿跑了过去,可是当她赶到时,只留下漫天消散的赤色凤羽···
她还是来晚了!
无尽的泪水伴着赤色凤羽随风翻飞,虚虞就好像疯了一般,不停的用拳头捶着地面,一遍一遍的呼喊着“灿灿别走,灿灿别走,灿灿这回请带我走······”
······
“灿灿别走,灿灿别丢下我,灿灿请带我走···”梁修缘看着怀中面色铁青的虚虞很是担心。
上次在庆喝多酒时也是这样,虚虞的口中一直喊着灿灿别走,这个该死的姻缘仙,怕不是在他仙尊的伤口上撒盐了吧。
“姻缘仙,姻缘仙!”梁修缘愤怒的叫喊着姻缘仙的名字。
“小伙子干嘛这么着急,老朽这不是来了啊。”姻缘仙不紧不慢的抖了抖衣袖,就好似在责怪梁修缘叫的太急,让飞奔而来的他沾染了世俗的风尘。
姻缘仙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惹怒了梁修缘,“我的仙尊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有空掸灰尘?”
“呦,小伙子,这么快就学会心疼了啊。”姻缘仙漏出了一副满意的表情。
“少在这里贫嘴,你给我仙尊看什么了?”
“无非就是给她看了看她死去的挚爱。事先说明啊,我可没有折磨她的意思,都是这女娃娃说要来点生猛的,我才给她安排的,我哪知道她爱他深到愿意陪他去死。”
“你做人能不能道德点,往别人伤疤上撒盐看好戏算什么本事?你快把幻境给我停了,命定红线我们不要了,再这么下去我的仙尊就该死在你的幻境中了。”
“小伙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老朽呢?这幻境皆是由经历者的内心世界组建而成,她之所以这般痛苦,是因为还有心结未解。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就算是我强行停止了这次的历练,下次这女娃娃再遇到此事,还是会痛苦的难以自拔,与其后面找补不如一次根治来的痛快。”
听姻缘仙这么解释,梁修缘的心里好受了些。
他伸出手替虚虞舒展开紧锁的眉宇,“仙者,如何才能解开心结?”
“其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靠历练者自己醒悟才能真正的走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
“小伙子,既然你和她的羁绊这么深,不如就在她耳畔多跟她说说话,说不一定能把她消散的意志拉回来。”
“此法当真可行?”
“试试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