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蔫儿喝光了杯里的酒,叹道,“那赵嘎儿不是说了嘛,他从小就磕磕绊绊的没有好时候,要是哪场意外给他磕死了,那他们家也算是彻底的绝后了。”
二林子抖了抖肩膀,笑着说着,“这事儿要说起来,还真不怪人黄家,就像那黄仙儿说的,他们想让人家放过他们家孩子,可当时他弄死那一窝黄皮子的时候不是也没犹豫嘛。”
白老蔫儿点头道,“是啊,就事论事的话,他们家要是真绝后了也不冤。但前两年儿这赵嘎儿还娶了个媳妇,也不知道以后他俩还能不能有孩子。”
二林子一愣,本来想着说他这样的还能娶着媳妇呢?
可他是转念一想,那赵嘎儿虽说个头儿小了点儿,但也不一定人人都在意他家祖辈儿的事,能娶到媳妇倒也正常。
白老蔫儿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就又笑着跟他说着,“他们家老人的事儿大伙儿都知道,都怕把闺女嫁到他家再跟着吃锅烙儿,又不是非嫁给他不可,好人多了去了,谁家想担这风险啊,所以他一直也都没对象,但你说这事儿也确实是巧了。”
他停顿了一下,朝着二林子神秘一笑,又说着,“前两年外头来了个女的,长的倒是挺漂亮的,可惜了是个哑巴,赵嘎儿对人家那叫一个殷勤了,算是给这小哑巴忽悠到手儿了。”
二林子轻叹了一声的说着,“哎,人各有命啊。”
他们俩人儿正聊着呢,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听见声音的白老蔫儿是一个高儿就窜起来,激动的就往外跑的去开门,同时嘴里还念叨着,“诶呀,我师妹来了。”
“娟儿啊,等你半天了。”他的脸上堆着笑,乐呵呵的打开了门儿。
门一打开,外头站着的还真是杜娟儿,和她一块来的还有小曼和另外一个中年女人,她们的手上还拎了不少东西。
坐在屋里的二林子看到了外头这俩人,知道他们应该是来找自己的就也赶紧迎了出去。
他看了看小曼的眉心,之前的那股黑气已经消散了一些,看着没有昨天那么严重了。
他朝着小曼一乐的说着,“老妹儿感觉咋样啊?昨天晚上算是睡了个好觉吧。”
小曼点了点头的说着,“确实好多了,昨天晚上我都没做噩梦,夜里的时候有一阵儿给热醒了,没多一会就又睡着了。”
“觉得热那是老仙儿给你过气儿去了,没事儿。”二林子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他们几个回到了屋里。
杜娟儿递上了手里的东西,也笑着说着,“小曼的妈妈今天一早赶着就过来了,说要好好谢谢你呢。”
二林子一咂吧嘴,“啧,来就来吧,还买啥东西啊。阿姨啊,快请进坐嗷。”
小曼妈妈的脸上带着笑容,柔声的说着,“我家小曼这事儿真是多亏了你了,你说这孩子也是,她之前总做噩梦的事儿她也不跟我说,我这是才知道的。”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温柔,但总有种接着嗓子的感觉,叫人听着还有点儿难受。
二林子看了看旁边儿低着头的小曼,又跟她妈妈说着,“小曼这不也怕您担心才没告诉你的,既然您来了我就跟您说说这烧替身儿的事儿吧,您把东西啥的先都准备好,到时候按我说的来就行了。”
可小曼的妈妈听到了这话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神情像有些带着疑虑似的说着,“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但你说这替身必须的烧嘛?”
二林子一愣,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她又说着,“我是听人说这替身不能随便烧,孩子有病咱可以看病,犯啥说道的也可以治,但这替身我们不太想烧。”
二林子坐在了桌子边,有些奇怪的说着,“她现在犯的说道就是得烧替身治,这怎么还能不想烧呢?”
小曼的妈妈又笑着说着,“人不都说烧替身会让人改命嘛,我有个朋友之前给小曼看过八字,说她的命特别好,将来能找个挺好的老公,你这要是随便的就给她改了命,是不是对她不太好啊。”
二林子跟她解释的说着,“就算是改命那也是改的不好的部分啊,你可能不知道,小曼是个土地庙里的童子偷跑出来的,要是土地庙那头来找她,说严重点儿可能都会有点啥重病,烧个替身送回去人家不就不来找了嘛,没病没灾的不是比啥都强啊。”
其实二林子本想说的是,往严重了说,可能都会丧命的。
但他怕自己这么说,这小曼的妈妈再觉得是自己在咒她,所以就改成了会有重病的说法。
小曼的妈妈又是一笑,用那种捏着嗓子的声音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些,你们这行我多少的了解点儿,你治好了她做噩梦的毛病我确实还挺感谢你的。”
她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却让人看起来十分的不舒服。
她摆了摆手儿,又说着,“我过来的这一趟呢就是想告诉你,你说的什么让老仙儿给过过气儿的倒是可以,该多少钱我们也认花,但这个替身儿呢我们就先不烧了,你就不用跟着太费心了。”
这回二林子也算是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她这就是把自己当骗子了啊。
见着这样的情况,他倒是也不多争辩了,只是点了点头的也笑着说着,“行,你们要是不想烧就先不烧了吧,后续要有啥事儿再来找我。”
这女人看二林子答应的还挺痛快,就站起身来,又笑着说着,“我看你这正吃饭呢,我们也就先不打扰了,你忙你的吧。”
说着,她就拉着小曼往外走,到了门口儿还说了句,“你瞅你这不长心的,一天叫人忽悠了还不知道,替身那玩意是能随便烧的吗?”
屋里的杜娟儿一脸尴尬的看着二林子,满是歉意的说着,“我真不知道她妈是这样儿的,跟我她不是这么说的啊,还说挺感谢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