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周围那几个看热闹、捣乱的都出去了,二林子才终于是点燃了手里的香。
白老蔫儿抱起了小林海,跟那个带着他们来的陈刚说着,“这老仙儿办事儿咱们帮不上啥忙,咱们去门口儿等着吧,正好你也跟我说说他这是咋回事儿,你们是去啥偏僻地方了吗。”
陈刚看了看炕上的建国,脸上依然带着担忧的神情。
他跟着白老蔫儿走到了门口儿,他们站在这个位置确实不错,这是白老蔫儿总跟二林子在一起混出的经验。
门口这儿,小声说话既不打扰里面的二林子和老仙儿办事儿,万一里头有事儿大喊一声,他们也能很快的进去。
里面点了香的二林子,身体开始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陈刚则是跟白老蔫儿说起了他们撞鬼的事儿。
他告诉白老蔫儿,他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呢,喜欢去山上采点山货儿,等县城里有集的时候带去集上卖,也算是赚点钱贴补家用。
昨天早上,他又带着两大编织袋子的山货去了县城。
里边儿是些干蘑菇、干果儿、小木耳之类,都是他之前就采好自个儿回来晾干的。
跟他一起去的,还有这个此时这个目光呆滞,坐在炕上的建国。
陈刚和建国是邻居,平时处的关系也不错,所以他们俩经常一起去县城。
城里开集的时间一般比较早,他们每次去都需要是半夜摸着黑的就出发了。
这回也是,他俩前天夜里在家吃了点儿元宵之后就出发了,昨天早上到县城的时候,刚是天光微亮。
他们刚到了城区了,建国突然表情有些严肃的拍了拍陈刚,超前一指的说着,“诶?那咋的了。”
陈刚朝着他手指的路口看了过去。
那个路口前停了一辆红色的卡玛斯,旁边还围着几个人,看样子像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里所说的卡玛斯,是一种大货车,一般来说都是拉点儿沙子水泥什么的。
他们俩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也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们发现,在那辆红色卡玛斯的前边还有一辆已经严重变形了的自行车横在路边。
看这架势,应该是自行车让这个卡玛斯给撞了。
在这两个车十米开外的地方,还躺了一个姿势七扭八歪的人,那人的周围一地的血,虽然天色刚有点儿蒙蒙亮,但依然能清晰的看见那片地上的红色。
建国带着陈刚往人群那走,似乎是想要近距离的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可陈刚却是一拉他的说着,“别看了,你瞅那人周围一滩的血,肯定是够呛了,咱俩还是先去集那占个好点儿的位置吧。”
建国停下了脚步,依然着躺在地上的那人的方向。
已经走出去两步的陈刚见建国没走,又叫了他一声,可他还是没动弹。
他拉了拉建国,自己也下意识的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可这一眼,却让陈刚的汗毛儿都炸起来了。
因为他发现,地上躺着的那人,此时也瞪大了眼睛的直勾勾看着他们俩的方向。
陈刚被吓的一个激灵,暗叹一声,“这是死不瞑目啊,快走吧,别看了。”
这回,他加大了些手上的力道,拉着建国转身快步的离开了。
一整个白天,陈刚和建国俩人都在集上卖东西。
只是陈刚总觉得,建国整个人有点儿不在状态,总是愣神儿,别人一叫他,他才会猛然惊觉似的。
他当时陈刚还笑着说着,“你看吧,我就说不让你去凑热闹,你是不是让那个人儿给你吓着了?”
建国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发白,没什么血色。听见朋友的调侃,他有些尴尬的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点了点头。
陈刚又说着,“没事儿,正好咱俩这货也没卖完,晚上咱俩就找个旅店儿对付一宿,明天接着卖,一会儿咱俩去买两红肠,上旅店喝两口儿你忘了那事儿就好了。”
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收拾好了东西,去了一个类似招待所的小破旅店。
这里虽说是环境一般,但是胜在价格便宜。
一般来说有集的时候,很多卖货当天不回去的人,都会选择在这样的地方落脚。
他们俩人开了一个标间后,拿着钥匙就上楼了。
可他们这刚一推开房间门,就有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
那味道,就像是什么玩意捂吧了的那股味儿似的。
不仅如此,这个屋子里头,还有点儿雾气昭昭的感觉,像是在一开门的时候,空气把那些陈年累月的灰尘都卷了起来,飘的满屋子都是。
这种小旅店儿有点儿味儿,或者说卫生不好啥的倒也正常,陈刚他们俩人倒也没太在意,在屋里简单的铺了铺床之后,就开始喝酒。
他们白天赶集卖了一天的东西都挺累了,整了几棒子啤酒之后,更是困意瞬间来袭。
躺在床上的陈刚正有点儿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阵唰唰声儿。
那动静儿听起来,有点儿像是树叶被风吹着扫过窗户的感觉。
陈刚翻了个身,可那声音变的更明显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朝着窗户的方向看过去。
他猛的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窗户外头的,看上去怎么像是个人呢?
他被惊的顿时睡意全无,又仔细的看了看那个人影儿。
就在这时,那个人影儿似的东西,忽然是横着从左往右的飘了过去。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可能有人在三楼的窗户外边儿横着走呢?
他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接着睡觉的时候,一个影子啪的一下就贴在了窗户外头。
陈刚被吓的惊呼了一声。
此时的场景看上去,就像是有个人站在了外头的窗台上似的。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头的天太黑了,即便是那个人影儿已经贴在窗户上了,可他却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只能确定,那的确是个人。
他只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四肢僵硬,身上的所有毛孔都紧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