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事的。”薄烟勉强的扯扯嘴角,自我安慰般回答,“容聿的医术很好,郁寒的手……不会有事的。”
乔晚安抿抿唇,本还想说些什么,可看薄烟不欲多言的样子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
两人乘医院的vip电梯,直达顶层。
如容聿所说,顶楼病房一切都安排了妥当,有专门的护士和医生。
她们一到,医护工作人员就立刻安排了相应的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乔晚安除了一些皮外伤外,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医生建议她住院观察两天。
薄烟立刻打电话回郁园,让刘妈准备几套干净的衣服找司机送来医院。
霍郁寒做完手术也需要住院观察,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应该是要在医院渡过了。
吩咐完刘妈,她又给薄文发了消息,让他代自己去学校接三个孩子。
“其实你不用一直陪着我。”乔晚安窝在病床上,眼睛不自然的四处乱飘,“医生都说我没什么事儿了,你赶紧去陪霍郁寒吧。”
“对了,我手机好像摔坏了,厉斯年有给你打电话吗?”
薄烟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若有所思的看了乔晚安一眼,随即了然的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
“想他,就直接打给他吧。”
乔晚安怔了一瞬,随即艳丽的脸立刻染上了绯红。
“谁,谁,谁说我想他了!我兴师问罪还来不及!”
“小烟你说说,谁家的男朋友在女朋友出事后不闻不问的?”
从脱险到现在,她没接到厉斯年的一个电话。
开始她还能自我安慰,或许是厉斯年正忙着处理那个对她动手的家伙。
可慢慢的,她坐不住了。
打一个电话而已,能花的了多少时间。
难道她的安危对他来说,就这么无足轻重吗?
自从两人确立关系以来,她常常都有种生在梦中的恍惚感。
她和厉斯年纠缠了太久太久,久到她曾以为两人绝不可能有结果。
但最后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只是,她常常分不清,他们两这样的“在一起”是厉斯年真的喜欢自己。
还是说……是厉斯年实在是被自己缠的受不了了,才勉为其难的点了头。
乔晚安苦笑勾唇,之前被恐惧所遮盖的委屈也逐渐涌现,让她红了鼻尖。
“对不起,小烟,我想一个人休息会儿。”
说完,便裹着被子缩进了床中,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薄烟知道她这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无奈叹气后,悄声的退了出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之所以能和乔晚安成为好友,是因为两人身上有许多的相似点。
其中之一,便是对感情的执着。
也因为这一点,让她在感情这条路上吃了不少苦头。
所以,她能理解乔晚安现在的处境,也愿意给她独自整理的空间。
家里的司机来的很快。
薄烟换下了染血的衣服后,便下了楼。
她还是放心不下霍郁寒。
刚才换衣服时,看着衣服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不知怎么的,她的脑海中又闪过了许许多多的过往,皆是两人一起经历的生死瞬间。
那些满是血泪的过往,突然让她想通了。
苏婉月的事已经是过去。
她和霍郁寒应该珍惜眼前,不要用过去互相折磨对方。
薄烟在手术室外坐着,看着窗外的天由亮转暗,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在天边的余晖消失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容聿疲惫的摘下外科口罩,慢悠悠的走向薄烟:“我就知道,寒哥是劝不住你的,一出来你准在这儿等着。”
薄烟本有些紧张,可看容聿神情轻松,便知道手术应该不错,悬在半空的心缓缓放下。
“晚安已经安置好了,我索性也没什么事,就下来等着。”
容聿笑了笑,双手撑在窗台上,微微活动了下僵硬的肩颈:“前些日子,听说你们两人出了些问题。”
“看来是流言了。”
薄烟勾唇,坦然的对上容聿试探的眼神:“不是流言。我们的确因为一些旧事发生了些矛盾,但不算吵架,也不算冷战。”
说着,薄烟都觉得可笑。
当时他们两人若是真能吵起来,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偏偏他们都太在乎对方,小心翼翼的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对方伤心。
可没想到,最后却是背道而驰,不仅伤了对方,自己也并不好过。
容聿无声扬眉,浮夸的“哎呀”了声:“这么说起来,我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帮老霍演苦肉计的大好机会?”
薄烟被他逗笑:“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容聿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插着口袋晃晃悠悠的转身,“真要谢我的话,以后你们两口子少进医院就行了。”
“真是一天天的,操心死我了。”
“他的手没什么大碍,就是打了几根钢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好好养着就行。”
说完,容聿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没一会儿,霍郁寒也被护士推了出来,送进了普通病房。
“麻药过了以后,手可能会有些痛。”
“到时候病人家属多注意下……”
护士走前好心的又嘱咐了几句,等霍郁寒醒来后该如何照料。
薄烟全都认真的记下,又亲自将护士送到门口,这才回了病房。
她本以为霍郁寒还要再等一会儿才醒,不想刚一转身就对上了他深邃的眸子。
似是还没彻底清醒,霍郁寒的双眸里罕见的还带着几分茫然。
那模样让薄烟想起了每次小钰刚睡醒的样子。
“小烟……这里是……”
霍郁寒眨眨眼,迟钝的看向薄烟,下意识的便要坐起来。
“别动。”薄烟连忙阻止,将人重新按回病床,“你刚刚才做完手术,还不能乱动。”
“你忘了,之前在学校,你为了救我手受了伤。”
病房里只开了床头的小灯,两人一卧一立,但距离极近。
霍郁寒深深地凝着薄烟,他的脑子在药物的作用下还不太清醒,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薄烟似乎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