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脚步微顿,走廊的光照在他始终不变的笑脸上,有种面具的诡谲感。
“堂哥,你怎么就笃定是我?”
“万一这一切,都是爷爷的意思呢?”
厉斯坤语气温和,风轻云淡的样子像是在和厉斯年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厉斯年无声拧眉。
这个厉斯坤据说是他已故四叔的私生子,一年前被厉家从一个小山村寻回。
一开始,所有人都没将其放在心上。
毕竟他父母早逝,又一直在一个小城镇上长大,性格也软弱。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厉斯坤都不对厉家人具备威胁性。
但厉斯年不这么认为。
在见到厉斯坤的第一眼起他便知道,这个人城府极深。
果不其然。
只短短一年时间,厉斯坤就得到了爷爷的宠爱,不仅让他随旁伺候,还赠予了他百分之五的股份。
惹得厉家无数小辈眼红。
而他和乔晚安的事,厉斯坤也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厉斯年长眸微敛,深棕色的眸底冷光逝过。
“你挑拨离间的伎俩太低级。”
“爷爷的行事手段,不会这么蠢。”
厉斯坤缓缓转过身来,面上笑容依旧,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看来我还有进步的空间。”
“毕竟,我也才跟在爷爷身边学习几个月而已。”
厉斯年不想再同他废话:“你想要什么?”
接到乔晚安电话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厉斯坤细微的表情变化。
而刚才的试探则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想要什么……”厉斯坤微微歪头,面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怪异起来,“堂哥,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什么时候吗?”
“五年前,厉氏在我的学校设立了奖学金。”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厉斯年剑眉蹙着,他对厉斯坤说的事情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厉家每年都会做许多慈善项目,光是建立奖学金的学校每年都有数十所。
厉斯坤也不在乎厉斯年的反应,自问自答的往下说:“当时我在想,是为什么有些人生下来就是人上人,坐着价值百万的豪车,住着大房子,想要什么就能拥有什么。”
“而有的人,连活着都苦难。”
厉斯坤面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青涩俊秀的脸在阳光下全是扭曲的疯狂:“好笑的是,原本我也该是人上人中的一员。”
“可凭什么,我在外面吃了二十多年的苦。”
“你们就能每天无忧无虑含着金汤匙长大?”
“堂哥你问我要什么。”
“呵,很简单,我想要你们都尝尝我从小到大吃的苦。”
说完,厉斯坤疯狂的笑了起来。
厉斯年脸色骤变,他以为厉斯坤对乔晚安动手只是单纯的利益,现在看来事情并没这么简单。
如此……乔晚安就危险了。
厉斯年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厉斯坤的衣领,毫不客气的将人抡到墙上,冷声逼问:“她在哪里?”
厉斯坤吃痛咳嗽,闻言抬眸疯狂勾唇:“厉斯年,知道吗?你其实是一个极其自大的人。”
“今天,你所爱的人就会被你的自以为是害死。”
厉斯年呼吸一窒,眸底隐隐泛着猩红。
他握拳抬手,轮廓分明的脸上满是煞人戾气。
“那么我会让你为她陪葬。”
话毕,拳头落下。
厉斯年常年跟着军部的人训练,拳头极重。
只两下,厉斯坤就被打的鼻血横飞。
鲜血飞溅,落在了走廊光洁的玻璃上,吓到了院中打扫的佣人,惊起一片嘈杂。
厉斯坤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看着厉斯年愤怒的表情笑的越来越大声。
……
同一时间,杂物间里。
乔晚安脸上的眼罩被扯下,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视线有瞬间的不适。
她眯眼想要躲闪,可男人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到了屋子中央。
“嘶……”乔晚安痛的频频倒吸凉气,同时也意识到了问题。
对方突然摘了她的眼罩,显然是不打算在隐瞒身份。
也就是说……
对方怕是不想让她活着从这里出去了。
乔晚安心中一凝,强烈的危机感让她瞬间警铃大作。
“等等,大哥,要是刚才那通电话你不满意,我再打一次?”
“你想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行吗?”
乔晚安口中求饶,视线迅速转向周围查看自己所在,寻找生机。
“不用了。”男人将乔晚安丢在地上,泛着寒光的匕首自她的脸颊上滑落,抵在她的衣领处,“下辈子选男人的时候把眼睛擦亮了。”
“别再找到厉斯年这种无情无义的。”
“看,这不让你好好的把命都搭进去了吗?”
乔晚安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
难怪之前她觉得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她在厉家见过这个男人!
竟然是厉家人。
乔晚安心中无名火起,冷嗤淬了对方一口唾沫:“姐选男人的眼光也轮的到你来置喙?”
“你既然知道我和厉斯年的关系,那么你就该清楚。”
“今天只要你动了我,厉斯年绝对不可能放过你。”
男人擦了脸上的唾沫,扬手就给了乔晚安一耳光:“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本来看你有几分姿色,想给你个痛快。”
“既然如此,那么老子今天也来尝尝厉斯年女人的味道如何。”
说着,便用匕首划破了乔晚安身上的T恤。
乔晚安挨了一巴掌,双耳轰鸣,眼前更是一片雪花。
她没听到男人说了些什么,只感觉到不对,拼命的挣扎躲闪。
然而,男人身材高大,她又手脚被绑,两人的力量悬殊极大,她根本没有胜算。
衣服被撕开,乔晚安甚至已经能感受到对方伸过来的手。
屈辱和恐惧袭来,乔晚安死死咬牙冠不肯认命,想要找机会和对方鱼死网破。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撞开。
脚步声接踵而至。
“晚安!”
薄烟在看清杂物间的情况后,心中一凉。
在保安将男人制服后,她立刻拖了身上的外套给乔晚安披上,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晚安?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乔晚安身体不可控制的颤抖着,她视线转向门口,好半响才艰难的挤出一句:“厉斯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