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害羞地暂定了对薄烟和霍郁寒的“处罚”,红着小脸同薄烟一起离开。
体育场总共有六个出口,每个出口附近都有洗手间。
随着远离人群,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出口狭长的通道中,只回荡着一大一小两人的脚步声。
可不知什么时候,一抹鬼祟的身影悄悄地加入了她们。
薄烟若有所感,回首查看。
是她的错觉吗?
刚才,她好像听到了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思思见她突然停下,也乖乖的站定,好奇的跟着回头,“妈咪,怎么啦?”
“没什么。”薄烟佯迟疑摇头,心中却十分不安。
自从得知陆易肆的人可能已经出现在帝都后,这几天她便频频在做噩梦。
每个梦都是同样的内容。
她又被陆易肆抓了回去,再次改头换面。
一想到梦中的内容,熟悉的窒息感便席卷而来,让薄烟喘不过气。
“妈咪,你的手在抖。”思思不确定的握着薄烟的手,担忧地抬头,说道:“妈咪,你是不是发作了,我们回去找爹地吧!”
说着,便要拉薄烟原路返回。
薄烟刚要阻止,却觉余光中有人影一闪而过。
那个方向……
正是她们来时的方向。
现在家长们都在看台等待比赛开始,如果和她们一样是来上洗手间的,根本没必要躲躲藏藏。
薄烟心中一沉,强压下作祟的恐惧情绪,将思思拉到近前,轻声地开口道:“思思,认真听妈咪说,妈咪有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
孩子们就读的是帝都有名的国际学校。
因为学校里许多孩子的父母都是特殊人物,所以学校的安全要求也极其苛刻。
这次的比赛,每个学生都有固定的邀请名额,名额之外的人,谁都不允许跨入学校半步。
因此,他们的保镖全在校外等待。
如果真的是陆易肆的人。
怕是现在通知霍郁寒已经晚了。
她只能靠自己和思思。
思思少有见到薄烟这样严肃的模样,只愣一下,便认真点头:“妈咪,你说,什么我都可以的。”
薄烟看着思思同霍郁寒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双眼,情绪逐渐地冷静下来。
没错,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就算陆易肆再次将她绑走,她也坚信霍郁寒和孩子们会找到她。
薄烟深吸口,低声地向思思嘱咐了几句。
……
同一时间,观众席上。
霍郁寒若有所感地抬眸,看向薄烟和思思离开的方向:“小钰,你妈咪和思思似乎去的时间有些久了。”
小钰的视线从平板电脑上抬起,微微思忖后回答,“从观众席到洗手间的往返距离来计算,以妈咪和思思的速度来看,还不算太久。”
“爹地,你是担心妈咪吗?”
霍郁寒无声颔首,不知为什么,刚才他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思思的手表好像没电了。”小钰在儿童手表上点了两下,微微蹙眉,“爹地,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霍郁寒看了一眼球场中正在集合的两只小小球队,只思考了一秒便做下决定:“你留下来为睿睿拍照,我去去就来。”
小钰聪明,而且观众席上全是家长,不会有危险。
比赛即将开始,观众席上的气氛已经沸腾,霍郁寒却无心感受,只后悔自己刚才没有陪薄烟同行。
明知道陆易肆的势力已经卷土重来,他还是松懈了。
如果薄烟因此出事。
霍郁寒双拳紧攥,不敢深想,只加快了步伐。
洗手间内,薄烟检查了隔间无人后,便藏身于门后,握紧了手中的发簪。
她黑发披散肩头,白 皙的脸隐于黑发之间,有种肃然的清冷感,看得思思一怔。
“思思?”
思思回神,连忙按照她之前的吩咐,深吸口气,大声地冲门外喊,语气焦急,带着哭腔。
“妈咪!你怎么了!”
“妈咪,你醒醒,别吓我!”
思思的声音极其逼真,要不是薄烟就是当事人,她几乎也要信以为真。
喊了两声,思思便收声,激动又忐忑地看着薄烟。
“妈咪,这样可以吗?”
薄烟忍不住摸了摸思思的小脑袋:“很棒。”
得到夸奖,思思立刻笑开了花。
有脚步声靠近,对方似乎有些迟疑,来回的在洗手间门口踱步。
薄烟本想让思思进隔间躲好,听到对方迟疑的步子,又觉不太对。
如果对方真的是陆易肆的人,绝对会毫无顾虑的冲进来。
难道,是她想错了?
就在此时,那犹豫的脚步声突然一顿,随即洗手间的门被人猛的撞开。
薄烟来不及多想,反手护住思思,便扬手将发簪刺向对方。
寒光闪过,明亮的灯下,薄烟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
银色的发簪堪堪从对方的脸颊处划过,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
“是你,辛也。”
薄烟看着眼前苍白的少年,微微蹙眉。
“刚才是你一直跟着我?”
辛也低着头,双手搅着袖口,眼神四处乱飘,似乎不知道自己该看哪里。
“我,看到你了。”
薄烟上次就看出了辛也可能患有某种障碍,无法正常的和人沟通。
想到对方或许是在观众席上看到了自己便一路跟了上来,薄烟有些哭笑不得。
同时悬在半空中的心也放了下来。
“妈咪,你认识这个哥哥吗?”思思从她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辛也,“他是谁啊?”
“他是……”
薄烟还未回答,她的声音便被另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小烟!思思!”
霍郁寒推门而入,看到薄烟黑发披散手持发簪的模样,只一愣,便要对辛也动手。
“郁寒,等等!”薄烟连忙将人拦住,“误会一场。”
辛也似乎有些害怕霍郁寒,捏着袖子退后了两步,无声的张了张口,紧张的挤出一句:“我看上她了!”
空气有瞬间的凝固,霍郁寒脸色铁青,思思更是惊得嘴张成了“O”形。
“他不是这个意思!”薄烟头疼,“他是导演辛也,想邀请我出演他的电影。”
她不想说辛也不正常。
这对一个天才来说,简直堪称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