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烟突然愣住,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然后,她微微皱了皱眉,是因为脑海中浮现出的一个疑惑。
爷爷今天也突然问她,是不是恢复记忆了,而现在珍妮偷偷摸摸地问她,似乎是为了躲避爱丽丝的视线,而珍妮问出的也是这个问题。
薄烟又想到,今天爷爷还想与她说些什么的,但因为爱丽丝突然来了,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后来也忘了追问。
瞅着薄烟不说话,珍妮的情绪有些紧张,她的心仿佛悬在了空中,迫切地希望薄烟能回答她一个字——“是”。
她现在太需要薄烟了。
她需要的是薄烟,不是“陆烟”。
薄烟转过头,抬眸看向珍妮,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一刻,珍妮觉得天塌了。
她踉跄地后退了两步,一开始心中涌出的希望,也瞬间被击碎得干干净净。
“珍妮,你怎么了?”薄烟发现珍妮的脸色变得很差,有些苍白。
但好像是因为她的原因。
只是,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似乎爷爷和珍妮,都很希望她能恢复记忆?
这是为什么呢?
薄烟去扶她,珍妮坐在了椅子上,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
“那今天我们就不画人像了,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薄烟说道,心里有些内疚。
珍妮身体不舒服,她还把珍妮邀请过来画人像。
“不用,我没事的。”珍妮坚持地坐正了身体,勉强地挤出微笑,说道:“你画吧,我就在这坐着。”
薄烟有些为难,摇摇头道:“我还是送你回去休息。”
珍妮却握住了她的手,压低声音说道:“没事,还是画吧,说不定在你画我的过程中,能想起什么来呢?我希望,你能赶紧恢复记忆,我真的希望……”
珍妮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
这可把薄烟给吓坏了,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更是满脑子混乱。
她和珍妮不是从前并不认识吗?
为什么珍妮会对她说这些奇怪的话?
“烟,别说,谁也别说,我刚刚的失态,不能告诉任何人,也别和别人提起我们说的这些话,更不能告诉路易斯。”珍妮拼命地压低声音,神情严肃至极。
薄烟能够肯定,珍妮是怕被门外的爱丽丝听见。
而珍妮刚刚还特意提到,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哥哥陆易肆。
这是为什么呢?
薄烟开始越来越怀疑起来,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而且还与她也有关系!
可是,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而且,只要她努力去回想,头就会很疼,脑子里突突突的,偶尔还会伴有耳鸣。
就像是现在,薄烟的头又开始疼了。
她捂着耳朵,难受地弯下了腰,珍妮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急忙问道:“烟,你没事吧?”
珍妮有些惊呼,导致爱丽丝察觉到里面的动静,立刻推门而入。
“大小姐,您怎么了?”爱丽丝赶过来查看,发现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情况。
“大小姐,我先扶您回房休息。”爱丽丝挽住了薄烟的胳膊。
此刻,薄烟只觉得大脑昏沉,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只能任由爱丽丝搀扶着她离开。
珍妮不放心,也跟着过去,和爱丽丝一起把薄烟送回了房间,薄烟躺下后稍许觉得好多了,但仍然觉得很难受。
“大小姐,吃药。”爱丽丝立刻给薄烟拿了药和水。
薄烟已经习惯了,直接吃了药,喝了几口水,继续躺下休息。
她每次吃了药之后,就会睡得很熟,不会感觉到头痛,而这个药是哥哥让她吃的,说是医生开给她的药,缓解头痛这个后遗症的。
而她的头痛,哥哥说是车祸带来的后遗症。
实际上薄烟不知道,这药只是安眠药罢了。
照顾薄烟吃完药后,爱丽丝便和珍妮退出了她的房间,留给薄烟单独睡觉休息的空间。
离开房间后,爱丽丝的面容立刻变了,有些神情严肃地看着珍妮,质问道:“珍妮小姐,您对大小姐说了什么?”
“我……我没有……”珍妮的手指揪住了衣袖,心里有些紧张。
“今天的情况,我会如实汇报给殿下。”爱丽丝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机械地和珍妮说着。
珍妮解释道:“我确实没有和烟说什么话,你别诬陷我。”
“珍妮小姐,我不会诬陷你的,我只是要把今天的所有情况都汇报给殿下,这是我的工作和职责。”爱丽丝说完,掉头就离开了。
珍妮有些崩溃。
如果爱丽丝打了小报告,路易斯一定会惩罚她的。
她的脑海中,又想到了订婚那晚的可怕经历,整个人有些恍惚,硬生生地跌坐在地上。
直到侍女丽娜过来找她,才将珍妮带回了房间。
……
傍晚,陆易肆回了庄园。
按照往常一样,爱丽丝去把今天发生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他。
在听到薄烟和珍妮两人单独在设计室待了一会儿后,薄烟就犯了头疼病,陆易肆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嘴角扯了扯,抬手拉开自己的领带,眼角挑起猩红的颜色,大步朝着珍妮房间的方向走去。
但是,走到一半,他又折返回来,重新朝着反方向的薄烟的房间走去。
他来到了薄烟的房间门口。
爱丽丝说,薄烟一直在睡觉,并没有出过房门。
陆易肆没有敲门,他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朝着里面走了进去,看见薄烟睡得很安稳,很平静,完全就如同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
陆易肆轻轻地坐在了床边,认真地凝视着熟睡的女人,忍不住伸出手,帮她轻抚额间的凌乱碎发。
薄烟全然不知道身边有人。
她正在做梦,做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她看见了一个很英俊的男人,他眉眼冷峻,五官如上帝亲手雕刻一般,有棱有角,比例完美。
她觉得他好熟悉好熟悉,可她却一时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薄烟问他。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一双深情又深邃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她。
薄烟有些焦急地追问道:“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