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郁寒猜到陆易肆那边一定会否认,他态度冷静而从容,不疾不徐地说道:
“我和陆总只是因为公开婚事产生了分歧,但我相信我们解开误会后,一定能够友好地相处。”
霍郁寒说得淡然,面对记者的诘问和镜头的围攻,也表现地滴水不漏。
陆易肆刚刚回到老宅,他脱下西装外套丢在地上,一手捏起玻璃杯倒满了白兰地,一边打开了电视。
电视屏幕上,刚好跳出霍郁寒发布会的这段话。
“看看陆氏当前的股市……”
陆易肆的眉头敏锐地一跳,他立即打开电脑,登入股票网页,倏地看见一路跌红。
陆易肆的呼吸都在此刻凝了凝,他身影僵硬了半秒钟,猛地直起腰,将手中的酒杯连杯带水地砸了出去。
“轰”的一声,砸裂了墙上的玻璃框壁画。
透明的玻璃碎片哗啦一声,掉了一地残渣。
陆易肆像被激怒的猛兽,弯腰死死盯着股票,笑得前俯后仰,冷冷道:“霍郁寒,霍郁寒真有你的,你是存心和我陆易肆作对了?”
他前脚否认婚约,后脚就被外界默认是单方面撕毁合约,需要支付巨额赔偿金。
所以,现在陆氏的股价一路狂跌,短短十几分钟,已经跌到了历史新低。
股市对陆氏集团影响甚大,翌日,陆易肆召开股东大会。
股东大会上,各大股东一脸憔悴愤怒,宛如一夜没睡,一双双火红的眼睛恨不得把陆易肆瞪出洞来。
“陆易肆,你到底在干什么!就算和霍氏联姻,那也是常理,你为什么不答应?甚至,还当众拒绝,现在陆氏股票大跌,我们陆氏会亏损多少,你知道吗?”
“和霍氏集团合作在即,我们率先毁约,霍氏集团那边如何看待暂且不说,就光是舆论,我们就平复不了。陆易肆,你必须处理好这件事!”
“你爷爷掌管陆氏的时候,陆家从未出过这种乱子,真是荒唐,荒唐极了!”
……
股东们的议论和指责声不绝于耳。
陆易肆面色冷淡的坐在主位上,恍若未闻。
在他眼中,这群股东无非就是一群长了嘴巴也只会叽叽喳喳的废物,对陆氏起不到一点作用不说,还只会嘲哳废话。
倘若他们真的能派上用场,陆氏的股价还能跌成这样吗?
“怎么,我陆氏集团如今是不依附霍氏就不行了吗?笑话,不过就是不愿联姻,难道明年就要倒台了?我看你们唱衰的股东们,一个个怕是眼红霍氏眼红的要疯了,倘若这么想去,尽管去,我不拦着。”
陆易肆阴鸷的目光掠过众人头顶,迫人的语速不急不缓,压根就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如若不是为了免掉一些麻烦,他才没空坐在这里,和这群饭桶多说半个字。
一个个仗着自己在陆氏的资历,就当有资格还教训他了?
可笑!
“陆易肆,你怎么说话的,我们都是跟随你爷爷一起过来的长辈,这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头发花白的股东豁然大怒。
在股东们心中,陆易肆不过就是一个刚刚接手家族企业的愣头青,空有脾气,没什么能耐,还需要他们这群老人扶持。
这才上位多久,就敢对他们出言不逊,长此以往还得了!?
“这件事我来定一下,陆易肆,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我们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必须去跟霍氏集团把这件事说清楚,哪怕是让陆烟嫁过去,也绝不能毁了陆氏这么多人的心血!”
为首的年长股东站出,双目灼灼地盯着陆易肆。
陆易肆的脸,忽然沉了下去。
他双手慢慢撑起桌面,起身前倾,可笑的看着那群犹如斗鸡的股东们,墨蓝的幽瞳满是不耐烦的轻蔑。
“我想怎么做,那是我这个继承人的事,几位股东们还是不要代为操心了。说到底,这位置是我坐,而不是你们坐,陆氏如何,陆烟如何,还有我陆易肆如何……你们管不着。”
“陆易肆,陆易肆你——”
股东们养尊处优了一辈子,到哪里不是被人尊敬,就连老爷子还掌权的时候,对他们也是客气的。
这陆易肆才当家做主多久,就敢对他们这样了!
“行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各位股东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出去吧。我希望下次见面,你们能配合我一起扶持陆氏,而不是在这里兵戈相向。”
陆易肆寒沉沉的嗓音,溢满了整个会议室,竟令人下意识的沉默了一息。
等众人反应过来,陆易肆已经消失在门前,他昂首阔步的离开了会议室,步伐如风如火,一双眼宛如快烧起来。
刚才那群老东西说什么,让他权宜之计,把陆烟嫁给霍郁寒?
陆易肆的手背勒出了青筋,看不能撕破脸的份上,只得隐忍咬牙,暂且放下了给他一拳的念头。
陆家迟早是他的。
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
这群老东西,也迟早会下地狱。
秘书快步跟了上来,急忙道:“陆总,关于股价暴跌的各类文件我已经放在您的桌上了,等您批复……”
“不批了,现在回家。”陆易肆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
秘书愣住,疑问道:“什,什么?”
现在不管公司的情况,直接回家吗?
“我说回家,你聋了吗?”陆易肆猛地抬起霜雪弥漫的长眸,仅仅盯了秘书一眼,就让对方吓的立即低下了头。
陆易肆现在一点也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待下去,他想见到陆烟。
和陆烟说话。
只要能够得到陆烟的原谅,他可以不在乎其他的一切。
……
陆家。
陆烟已经被关了两天。
她也哭了,闹也闹了,没有用。
陆烟单薄的身躯依偎在枕头上,垂眸呆呆的出神,陆易肆不让她出去,她就不吃饭。
与其在这个牢笼里活着,还不如让她死掉算了。
“陆总。”
门外,徐宁看见从公司去而复返的陆易肆,连忙欠了欠身子。
陆易肆眉头紧锁,肉眼可见的暴躁,问道:“小姐吃饭了吗?”
徐宁默了默,抿唇回答:“没有……”
“你是怎么看人的,吃饭都不知道让她吃?就算她不吃,也得给我灌下去!”陆易肆的眼神暴烈起来,和优雅矜贵的外表判若俩人。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陆烟,花了多少的时间代价和精力,才让她成了今天的陆烟?
他对陆烟这么好,陆烟凭什么想跑掉?
她对得起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