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也算是在陆烟内心的挣扎中进行完毕。
各自寒暄几句,便在餐厅门口挥手道别。
陆烟的笑容挂在脸上还未消散,却看到一辆黑色迈巴赫对她闪了两下车灯。
她知道,这是陆易肆派来的车。
驾驶座下来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到后座打开车门,对着陆烟摆了摆手,恭敬的姿态请她入座。
陆烟的笑容在她上车的那一瞬间消散殆尽。
看着一路上的风景快速倒退,帝都在各色霓虹灯的笼罩下显得更加纸醉金迷。
帝都繁华,可便是身陷其中,反而觉得无比孤寂。
当车子开进陆家庄园的时候,陆烟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这偌大的庄园,本是她住得开心的居所,现在反而像极了一个囚禁自己的牢笼。
她在与虎谋皮,与人周旋,实在是无比窒息。
踏进客厅,陆烟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像人形立牌一样伫立在沙发边的徐宁。
她面无表情地转着眼珠,看向自己。
陆烟厌恶极了她这种眼神,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头。
随后看到的便是靠在沙发上的陆易肆。
他听到了声响,直起了腰身,看向陆烟的眼神稍显迷 离。
“小烟,回来了?”
声音低沉且略微沙哑,幽蓝色的眸子泛着冷光,脸色有些差。
陆烟看了他白 皙的脸泛着一抹微醺的红,以及桌上的红酒,她便知道,陆易肆喝酒了。
她扯开一丝笑意,走过去甜甜开口:“你一直在这儿等我呀?”
陆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或许这能够减轻一下陆易肆心中的怒火。
“是,你让我好等。”陆易肆的言语依旧淡漠。
陆烟坐在了沙发上,从陆易肆的手中抽去红酒杯,贴心道:“等我也不用喝这么多酒嘛,看你好像醉了诶。”
“对不起嘛,我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还让你担心了。”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的,不让担心,好不好?”
陆烟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的安抚能让陆易肆的心情好一些。
然而陆易肆却没有回答她的话。
只是双目带着异样的神色看着陆烟,抬起修长如玉箸,白 皙到几乎没有血色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
动作很轻,小心翼翼。
就像是触摸一个瓷娃娃一样,生怕用力碰坏了。
陆烟被他这么一碰,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痒痒的,不舒服。
面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强忍心中的不适。
“小烟……”
陆易肆低声轻唤,陆烟“嗯?”了一声。
“你以后,不要跟那些人来往了,好吗?”
“哪些人啊?”陆烟故作不知。
“就是你今天一起玩,一起吃饭的那群人,不要跟他们来往,我不喜欢。”陆易肆这话虽说是商量,却也带着几分强制的意味。
因为陆烟感受到了陆易肆手指的轻颤,他其实在生气。
陆烟蹙了蹙眉头,故作不明白:“乔晚安也不可以吗?她是我在帝都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呢!也是唯一一个了。”
说实话,陆烟真的觉得跟乔晚安很投缘。
虽然是因为自己像薄烟而被乔晚安特别对待,但是相处下来,觉得彼此之间都十分有默契。
那种轻松自在的相处模式是在陆家庄园没有办法体会到的。
人在神经紧绷久了之后,总会渴望得到一丝放松。
陆烟目前便是处于这种状态。
陆易肆眼中划过一道寒芒。
“不行。”
“不光乔晚安,那群人,都不行。”
那群人里,霍郁寒,无疑是令他最忌惮的一个。
陆易肆连在陆烟的面前提起霍郁寒,都不愿。
陆易肆说话音调沉缓,听上去极其不悦。
陆烟默了默。
她抬起头,观察着陆易肆的表情,试探的问道,,为什么不行,他们得罪过你吗?”
她和乔晚安一群人相处,只觉轻松愉快。
无论是厉斯年、容聿还是霍郁寒,都是很好的人。
对她体贴关怀,多几个朋友,还是各领域的精英,陆易肆不该开心?
为什么,要阻止她和他们来往?
如果说是因为陆家的门第,可霍郁寒他们,谁不是帝都有头有脸的豪门望族?
陆烟百思不得其解,一双静谧的黑眸,执拗看向陆易肆。
期盼从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陆易肆抬起长指,用力压了压眉梢。
他显然不想解释这个问题,压抑着性子道,“小烟,不要多问,你只需要知道做的,都是对的,都是为了你好,就足够了。”
“你不能护着我一辈子,如果他们有什么不妥,你告诉我,我下次才好提防呀。”陆烟嗓音柔 软,像夜幕下轻柔一股晚风。
可却令陆易肆无法回答。
见陆易肆一言不发,陆烟更觉怪异。
她知道陆易肆讨厌霍郁寒,但乔晚安厉斯年等人和他没有过节,难道就因为霍郁寒,陆易肆连他们也一起讨厌了?
就在陆烟猜测的时候,陆易肆抬手,“小烟,你过来。”
陆烟走到陆易肆面前。
还没来得及叫出一声,就被陆易肆扣住手腕,带入了他怀中。
陆烟被迫坐在陆易肆腿上,慌张的想起身,却被陆易肆搂住腰,“,你这是做什么?”
陆易肆紧紧抱着怀中的女人,垂眸深深嗅取她发梢间的清香,嗓音低哑。
“小烟别走,抱一会,就一会。”
“可是……”
陆烟脸颊通红,身体紧绷。
这种接触是她心里比较抵触的。
陆易肆的体温,还有气息源源不断的透过单薄的衣物传来。
烫的陆烟束手无策。
“好了吗?”
陆烟眼睫轻颤,问。
“再等一会儿…只是,只是太想你了。”
陆易肆贪婪的汲取着陆烟的气息,恨不得将她一辈子都这样,禁锢在怀中。
可这样的姿势,只让陆烟觉得害怕。
空旷的客厅里,沙发上相拥的男女格外醒目。
灯光流淌在女人黑色的头发上,男人眼底的占有欲蓬勃的令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