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郁寒选择了沉默接受。
他大掌倏地捏紧,一想到薄烟,心脏就像被勒紧红绳,缩胀的疼。
对薄辞明知道什么,却不告诉自己的行为,便也可以忍耐了。
“薄辞,我不知道我要说多少遍,我是对不起你们薄家,对不起薄烟,但倘若你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我会竭尽所能的去赎罪。”
“得了吧。”薄辞冷笑。
他不想霍郁寒问下去,改用讥诮的语调刺激霍郁寒。
“你也知道你对不起薄烟?薄烟死到现在,也就一年多,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据我所知,霍总你可已经迎来第二春了。”
霍郁寒一愣,眼中闪过一道困惑。
“第二春,什么第二春?”
“还装?”薄辞冷哼。
他冰冷的声线硬邦邦的传来:
“你以为我们会不知道你和陆家的那点事吗?你既然选择和陆家小姐缠缠~绵绵,那就早日断了莹莹的念头,让她死心,省的让她成天顶着未婚妻的头衔,却被人耻笑。别以为你是霍家人,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们薄家人,倘若这次你还要辜负莹莹,信不信我这个做哥哥的掀了你们霍家?”
薄辞袒护池莹莹的语气已经十分明显。
霍郁寒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难道薄辞去找林玉芬,真的是为了帮池莹莹敲打林玉芬,和池莹莹是一伙的?
毕竟他虽然是薄烟的哥哥,却也是池莹莹的哥哥。
沉默良久,霍郁寒不再追问。
他淡淡道:“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但我还是必须告诉你,你如果真把池莹莹当妹妹,就该劝劝她,别让她误入歧途。”
“你什么意思?”薄辞声音一厉。
霍郁寒不想和他吵,也吵不起来。
对薄烟的家人,霍郁寒只有无限愧疚。
就算薄辞现在给他一巴掌,他看在薄烟的份上,也绝不会还手。
“我的意思是,我从未许诺过池莹莹未婚妻的身份。”霍郁寒平静开口道。
薄辞咬牙,“霍郁寒,你真当我们薄家人好欺负?”
霍老夫人都承认了池莹莹这个未婚孙媳的身份。
上流圈子里,谁不知道池莹莹就是霍郁寒的未婚妻?
人尽皆知的事,霍郁寒却说,他从未许诺?
虽然薄辞更心疼薄烟的离世,但当年是池莹莹先认祖归宗,薄辞的心里,对池莹莹也有一种疼爱。
是那种对流浪在外的亲人的心疼。
两个都是自己的妹妹,却偏偏都被霍郁寒这个男人伤害。
一个被伤害得离开人世,一个被上流社会无端耻笑!
薄辞知道霍郁寒是人中龙凤,却也不愿自己的家人都栽在同一个男人手上,着实不值当。
而且以薄家的势力,实在不至于到被霍家人辜负丢弃的地步。
“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骗薄烟的?”薄辞气得连连冷笑,只觉厌恶。
两个妹妹接连爱上霍郁寒,如同飞蛾扑火。
若非池莹莹死心塌地,薄家本可以帮她个好人家嫁了。
可池莹莹就像魔怔了似得,非要嫁给霍郁寒。
霍郁寒沉声道:“就在一年前,我决定和薄烟在一起后,就已经公开和池莹莹解除婚约,我对薄烟从未有二心,如果你们真的是为了池莹莹考虑,就该让她回到正途。”
池莹莹和他绑在一起,是对双方的折磨。
霍郁寒一开始对池莹莹是有感激的情分,可那点感激,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薄辞轻揉眉心,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实际上他也清楚,是池莹莹一直在纠缠霍郁寒。
但他是薄家人,更是池莹莹的哥哥。
自家人总是护着自家人的。
“这是我们薄家的人,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不想被霍郁寒听出什么,薄辞便冷冷道。
“我现在要开会,挂了。”
电话挂断。
霍郁寒放下手机,淡淡看向不远处的天际云层。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知道自己离谜团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薄烟的面容也不断在面前浮现。
总有一天他会找到薄烟,找出池莹莹背后的秘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倘若池莹莹和薄烟的死无关,他会对这个女人仁慈一点,但倘若池莹莹的确是薄烟之死的帮凶。
他会让池莹莹,和林玉芬付出一样惨痛的代价。
啪的一声。
霍郁寒不禁捏断手中墨笔。
他敛眸,将断裂的笔杆丢进废物篓,给秘书打电话,让员工继续进来汇报工作。
……
一日时间流逝。
薄辞开完会回到家,一边解着领带,一边上楼。
脑子里除了一堆繁琐的公务,还有霍郁寒询问自己的话。
包括池莹莹的事……
薄辞抬起两根手指轻掐眉心,觉得自己是否有必要再跟池莹莹提一下。
霍郁寒不是个好归宿,薄家人不信鳄鱼的眼泪,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池莹莹变成一个笑话。
已经是深夜。
池莹莹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翘起脚尖,指尖夹着一根荔枝味的女士烟,畅快地抽着。
解决了林玉芬,让她非常的开心。
一扫往日愁容,和小姐妹煲电话粥。
烟灰缸里已经掐灭了几根。
指尖烟味袅袅。
池莹莹正愉悦的和小姐妹约去逛街,忽然耳尖的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
她赶忙将电话按了静音,小跑到门后,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门外是男人沉重的脚步声,管家低声询问薄辞。
“少爷,这么晚了您吃过了吗,要不要让厨房给您热点饭菜?”
“不用,我吃过了。”薄辞面露疲倦,“帮我放水,我一会就洗澡。”
他被烦心事缠着,哪里有心思吃饭。
管家忙应声而去。
池莹莹这才知道薄辞回来了。
她眼珠轻轻转动,连忙抓起手机,对那头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姐妹说道:“我有点困了,先睡了,明天再聊。”
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
她轻轻梳理了下头发,又冲进卫生间,洒了点香氛。
将身上淡淡的烟味冲散,她才拧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薄辞刚要进自己的房间,就听见身后走廊传来女人细碎的脚步声。
他回过头,见池莹莹一脸倦容的走来,像是刚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