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劳斯莱斯扬长而去,三个孩子眼底满是失落。
跟着霍郁寒上了自家的车,车内的氛围低到谷底。
“爹地,我觉得陆阿姨并不愿意回去。”
小钰清冷的声音飘进霍郁寒的耳中。
他说得十分肯定,看向霍郁寒的目光带着些许求助。
睿睿也跟着附和:“我也觉得。”
思思眉头紧紧拧着,眼底充满了担忧,大大地叹了口气:“那个叔叔好凶,会不会欺负陆阿姨呢?”
三个孩子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霍郁寒。
他扫了孩子们一眼,剑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放心,不会的。”
嘴上是这么说,但霍郁寒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不舒服。
“真的没事吗?刚才陆阿姨明显就不愿意,可是为了防止那个叔叔跟爹地你打架,勉强同意了。”
“我看陆阿姨根本就不想回去,可是无可奈何。”睿睿说的话一针见血。
小钰小小的眉头也蹙了蹙,压低声音道:“陆阿姨应该是为了避免干戈。”
“那个叔叔,真的不会欺负陆阿姨吗?我好担心呀……”
思思说着,眼眶已经湿 润了起来。
她毕竟是一个心底柔 软的女孩子。
霍郁寒伸手摸了摸思思的脑袋,安慰道:“别担心,没事的。那位叔叔是陆阿姨的亲哥哥,不可能会欺负陆阿姨的。”
车内再次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
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事。
霍郁寒将头扭向一边,看向车窗外的迅速倒退的风景,思绪也跟着飘远。
他的脑海里,浮现着的是陆烟那张委曲求全,却故作轻松的小脸。
陆易肆与他而言,不过是陆家接回来的继承人而已,在帝都的根基并不稳。
若不是霍陆两家有合作,霍郁寒不会一次又一次地给他面子。
所以,陆易肆的针对于霍郁寒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他只不过是更加担心陆烟而已。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霍郁寒才明白,为什么陆烟会害怕得从家里逃出来,哀求自己别送她回家。
试想家里有那么一个暴力倾向的哥哥在,谁还敢在家里呆着?
霍郁寒现在最担心的,便是陆易肆回去之后,究竟会怎么对陆烟。
是依然跟外界所看到的一样竭尽宠爱,还是对她下手?
陆易肆那双诡异的幽蓝眼眸,霍郁寒看着也觉得十分可怖。
陆烟回去之后,会不会受委屈呢?
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霍郁寒的脑海中,使他的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麻花。
“爹地,我们能不能去帮帮陆阿姨?”睿睿声音在耳边响起,拉回了霍郁寒的思绪。
帮她?怎么办?毫无立场啊。
霍郁寒顿了顿,看向睿睿,沉声道:“恐怕,我们帮不了她。”
“为什么?”思思着急问道。
“因为,没有帮她的身份与立场,说到底,我们跟陆烟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也才认识没多久。”
“那个陆叔叔,本就介意我们与陆烟的接触,如果我们贸然前去,反而会害了陆烟,明白吗?”
话音落下,三个孩子同时点了点头。
他们都是聪明的孩子,霍郁寒的一番话,他们一点就通。
帮人的立场,确实没有,如果贸然前去,真的会变成火上浇油。
……
陆烟在陆易肆的车上,扭头看向车窗外。
看着外面快速倒退的景物,她心里越发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十分难受。
即将回到那个她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了,陆烟的心不由自主地慌张。
她看到了前面副驾驶的徐宁。
徐宁正透过后视镜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
她看着自己被抓到了,一定很解恨吧!
陆易肆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可他身周散发出来的阴冷气场让陆烟觉得快要窒息。
为什么,曾经以为最熟悉的哥哥,如今却变得无比陌生。
阴狠,毒辣,暴力!
曾经那些她以为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哥哥身上的形容词,如今都出现了。
忽然,陆易肆对着后视镜抬眸,幽蓝色的眸子迸发出诡异的冷光,跟陆烟对视上之后,后者心里没由得狠狠一颤。
她确确实实被吓到了。
而她受到惊吓的小表情,也恰好被陆易肆尽收眼底。
他的表情沉了沉,扭头看着陆烟那张略微有些恐慌的小脸,伸出冷白色的手,修长的手指一把掐住陆烟的脸颊。
强迫她看着自己。
“小烟,你很怕我吗?”
这句话听着是问句,实际上却是赤果果的肯定。
他感受到了陆烟对自己的害怕,他心里仿佛被一把匕首扎了一下,在滴血。
陆烟摇了摇头,可眼底的恐惧却是丝毫没有掩饰。
这是她最自然的反应。
但很快,冷意掩盖了恐惧,她就这么恨恨地盯着陆易肆:“哥,你变了。”
“怎么会?”陆易肆轻轻歪了一下脖子,像极了挣扎变异的吸血鬼。
陆易肆按捺住心里的不是,闭上眼睛嘴硬道:“我不想跟你说话。”
闭上眼睛的她,并没有看到陆易肆眸中迸发出来的怒意。
很快,劳斯莱斯开入陆家的庄园。
车子停下,陆烟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整个人忽然一轻。
她被陆易肆抱着下了车。
陆烟忽然想起那日陆易肆对她的轻薄,心中警铃大作。
不行,不能让那天的情况再次上演!
她拼命地拍打陆易肆的肩膀,不断地挣扎。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然而陆易肆充耳不闻,长腿十分坚定地往正屋迈去。
很快,陆烟被陆易肆带到她的房间。
她被狠狠地扔到了软绵绵的床上。
尽管床垫是软的,她感受不到多少疼痛,可这扔得用力,陆烟一时间也缓不过来。
陆易肆绝对疯了!
定论刚刚在心里形成,忽然手腕被一股力量桎梏,接着另一只手也被拉扯。
“哥,你要做什么!”
陆烟的两只手都被绸缎禁锢在床头,她拼命挣扎却都是徒劳。
陆易肆用的是上好的绸缎,质地柔 软不轻易伤到皮肤,十分有韧性,很难被扯断。
他这是要把自己绑在这个所谓的“家”里吗?
陆烟挣扎无果,头发已经变得凌乱。
而陆易肆却站在床尾,像一个优雅的贵族,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在床上挣扎的陆烟。
他仿佛看着一只注定被豢养,却不服从命运安排的金丝雀。
他嘴角的弧度,仿佛是在嘲笑着这只小鸟的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