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郁寒墨眸微眯，目光阴翳地盯着她看。
半晌，才吐字道：“走吧。”
薄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便跟着霍郁寒离开，全程都没有再去看程悦和陆子豪，仿佛两人是与她不相干的存在。
程悦震惊地睁大眼眸，回过神来想追上去，却被陆子豪给拉住了。
陆子豪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霍郁寒和薄烟离开的背影，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程悦惊呼出声：“不会吧！霍郁寒竟然不嫌弃薄烟跟了老头子，还带着她一起去吃饭？他们之间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陆子豪却不以为然道：“方才薄烟说老夫人和睿睿在五楼，应该就是霍老夫人和霍郁寒那个私生子。我们和霍郁寒又不熟，他自然没必要搭理我们，所以跟着薄烟一道儿走了，去见他的奶奶和儿子很正常。”
程悦还是满脸错愕：“我知道他去见霍老夫人和他的儿子很正常，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而且，霍老夫人竟然也和薄烟一起吃午饭？薄烟和霍家人的关系这么好的吗？”
“我现在要打个电话给莹莹！”
说着，程悦赶紧给池莹莹拨去了电话。
……
薄烟跟在霍郁寒后面。
等离开了女装店，从走廊穿过，看到了洗手间的指示牌，她才叫住了他：“霍先生。”
霍郁寒停下步伐，转过身看着他，眸光冰冷。
“老夫人和睿睿在五楼新开的日料店，您可以先过去，我稍后就来。”
“你去哪？”
薄烟回答：“我去洗手间，换裤子。”
霍郁寒的视线向下看去，这才注意到薄烟的牛仔裤上都是蓝色的颜料，他微微蹙眉，问道：“怎么弄的？”
“陪睿睿在玩具店玩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他们桌上的颜料。”她的语气毫无起伏，仿佛是一个机器人在回答问题。
霍郁寒沉了沉眸，薄唇轻启：“我也去一趟洗手间。”
薄烟稍稍有些讶异，但还是和霍郁寒一同前往，然后在洗手间门外分别，一个进了男洗手间，一个进了女洗手间。
等薄烟换完裤子出来的时候，霍郁寒正等在外面的走廊上。
这里的洗手间很安静，可能是由于太偏僻，除了一位保洁大妈，并无其他人了。
薄烟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霍郁寒会在这里等她，她洗了个手，便走过去道：“霍先生，我们走吧。”
她面色如常，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手腕却突然被拽住。
紧接着，整个人都被摁在冰凉的墙壁上，她蓦地睁大眼眸，震惊地与面前的男人对视着。
“薄烟，你是怎么能装得如此若无其事的？”霍郁寒紧紧地拧着眉，他想质问她的想法已经憋了好一会儿。
本以为她会主动解释的，可她却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若无其事？霍先生，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薄烟唇角微翘，眨了眨眼道：“哦，您要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和老夫人还有睿睿在这里？是睿睿想要到商场来买玩具，恰好老夫人也想陪睿睿，我们便一起过来了，睿睿在玩具店里玩得很开心，然后到了饭点，老夫人就提议去楼上先吃午饭……”
“我说的不是这个。”霍郁寒烦躁地打断了她。
薄烟脸上的笑意有些凝固，她其实知道霍郁寒是在嘲讽她，只是她不想解释，便回避罢了。
“霍先生，我们赶紧去五楼吧，不然睿睿等不到我，恐怕会着急的。”
她刚说完，霍郁寒握住她手腕的力道便加重了几分。
薄烟咬着唇，轻声笑着：“方才发生的事情我解释与否，似乎都与霍先生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他们现在的关系，无非就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她是他儿子的家庭老师，他是她的老板，仅此而已。
就算霍郁寒误会了，她也没必要解释，就算他没误会，她还是没必要解释。
“你的女儿，是给富商老头生的？”
冷不丁的，面前的男人阴冷地吐出这句话。
闻言，薄烟的脸顿时变了色，嗓音几乎发颤：“你怎么知道……”
她想问的是，他怎么会知道思思的存在，可她的话语停顿之后，在霍郁寒的眼里看来，是默认她和富商老头的事实了。
霍郁寒的情绪几乎在这一瞬间失控，他的脸色倏地就黑了。
“薄烟，看来我还真是高估你了。”他的声音寒冽可怖，充满着无尽的嘲讽，“原来，你为了钱可以如此无下限。”
语毕，他甩开了薄烟的手，大步离开了这里。
薄烟靠在墙壁上，等到缓过神来，她浑身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双手撑在头两边，感觉脑子好像快要炸开来了。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思思的存在的？
他一直都在调查她的背景？
她把孩子们的身世都隐藏得很好，可现在思思却被发现了，那如果他继续查下去，保不准就会查到睿睿是她的骨肉。
到时候牵连到小钰和思思，三个孩子都会被他发现，到时候……
不过，他现在笃定思思是她给富商生的女儿，所以才会嘲笑她没有下限。
“呵。”
薄烟自嘲一笑。
罢了，就让霍郁寒这样认为吧，至少这样，他便不会再去追查思思的身世了。
薄烟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便赶往五楼。
等她到日料店的时候，霍郁寒已经在包厢里了，老夫人和睿睿也都在。
丰盛的食物都已经上了桌，睿睿激动道：“烟烟老师，你终于来了！睿睿在等你一起吃午饭哦！”
薄烟却微笑道：“睿睿，老师有些急事先走了，就不能陪你吃午饭了，下午也不能陪你玩了。”
睿睿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老师是要去忙工作了吗？”
薄烟其实今天下午是空的，本是想陪睿睿的，可她现在实在是不想再面对霍郁寒，更不可能与他同桌吃饭，所以便找借口离开。
“是的睿睿，很抱歉，等下次有空再给你上课。”
和睿睿说完，薄烟又礼貌地朝着霍老夫人打招呼：“老夫人，告辞。”
“霍先生，告辞。”薄烟目光淡然地看向霍郁寒，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当她准备走的时候，男人却突然从榻榻米上站起身来，嗓音低沉至极：“薄老师，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