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在一旁的仙侍，眉头忽地一跳。
虽说是历劫，但是少有人能如此猖狂，敢对重殊上神如此大放厥词。
不得不说，迂腐的凡人，啊不，倒霉的离溯上神，你就嘴硬吧你。
等你这一世死后，你的苦日子就来喽。
你就等着接受轮回之苦吧。
瑞喆随手翻看顾愿留下来的话本子，一时没听清谢舒说了什么，心里也不太在意。
“官人，此去经年，不知何时相见，妾心里必定日夜思君……”
“倩倩，等我高中红榜，便许你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官人……”
“倩倩……”
“……”
瑞喆轻笑，小狐狸看着迟钝，平日认真研读的话本子，竟也是些情爱之事。
瑞喆合上话本子，心情极好的望向谢舒，说出的话却异常凌厉。
“三年前永州大旱，苏县令一家惨遭横死，苏家小女儿下落不明。”
“此事，想必王爷也有所耳闻。”
谢舒突然脸色大变，双手紧紧抓紧扶椅，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眸浮现出浓重的杀意。
三年前的事，瑞喆怎么可能还会查到。
不可能，当年的知情人，他都一一处理干净了。
谢舒微微松拳，面色很快恢复冷静，压低声音问道：“瑞喆，你到底想做什么。”
瑞喆垂眸，静静的看向茶盏里气质清冷的女人，红唇上扬，“王爷是个聪明人。”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谢舒呼吸渐重，心里堵了一口郁气，不上不下的，又偏偏无处可撒。
谢舒怒极反笑，挑了一个瑞喆感兴趣的话题，恼羞成怒道：“公主殿下，本王与小十九早有夫妻之实。”
“她早已是本王的女人，怎么，堂堂公主，也会为一个不洁的女人动心。”
仙侍在旁听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离溯上神啊离溯上神，你你你，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死吗？
你若是骂几句上神出出气，那也倒算了，上神不至于跟你计较太多。
你说你，你把小殿下扯进来作甚？
真是造孽。
瑞喆突然起身，缓缓靠近谢舒。
瑞喆身形高挑，样貌极美，举手投足间矜贵优雅。
早些年，谢舒不是没对瑞喆动过别样的心思。
不过，瑞喆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对他的示好也再三无视。
想进王府的女人成千上万，谢舒也不愿自讨没趣。
瑞喆缓步停在谢舒轮椅旁，指腹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珠钗。
银钗末端形似针尖尖锐，瑞喆把珠钗别到发髻上，低声道：“谢舒，你不该诋毁阿愿。”
谢舒心底不屑，目露轻视，轻嗤一声道：“你要如何？杀了本王不成。”
“不过是个下贱的女……”
瑞喆忽地俯身，用力掐住谢舒的脖颈，候在一旁的侍卫立马拔剑上前。
公主亲卫挡身上前，几招制服侍卫。
谢舒正要抬手反抗，瑞喆反手一动，使用巧劲将谢舒的双手扣在身前。
谢舒目眦欲裂，眼底的杀意越发浓烈。
许久，瑞喆缓慢松开手，接过亲卫递过来的帕子，不紧不慢的擦了擦手。
轻声吩咐道：“把王爷的另一只腿也打断，扔出去。”
谢舒捂住胸口剧烈咳嗽，听到瑞喆的话，他难以置信的抬头，咬牙切齿道：“瑞喆，你敢。”
瑞喆把帕子递回亲卫手里，好笑道：“本宫有何不敢。”
……
“哎哎，大伙听说了吗，摄政王被公主殿下打出来了。”
旁边一人挤眉弄眼道：“这……我听店里的小二说，王爷又断了一条腿。”
“啧啧，你们可小声点吧，这话要是传到王爷耳中，大伙不死也得掉层皮。”
那人翻了个白眼，“嘁，这事永安大街都传疯了，怕他作甚，不过，听说公主殿下还把王爷的小妾抢了。”
“小妾？公主殿下莫不是……”
“听说是。”
……
皇宫。
少年皇帝听到太监的禀告时，心里突生出一阵气恼，手中一紧，御笔从中间猛然断裂。
“陛下息怒。”
又是因为那名女子。
近日，阿姐喜好女色的谣言才歇了下去。
摄政王又去公主府一趟，连宫内的太监宫女都在传：瑞喆长公主久久不纳驸马，就是因为喜好女色。
少年帝王烦躁的将奏折挥到一旁，沉声道：“传朕口谕，让摄政王在府中好好养病，无事不要去招惹阿姐。”
……
瑞喆回寝殿时，顾愿正单手撑在桌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困倦的不行。
瑞喆上前，抬手覆在顾愿头上，“阿愿。”
顾愿脑袋一沉，努力睁开紧闭的眼睛，语气虚浮道：“姐姐，你回来了，唔，王爷可有说什么？”
瑞喆收回手，面不改色的回复道：“王爷说，你在他府中白吃白喝了一个多月，让你赔他银子。”
听到要赔钱，顾愿瞌睡都被吓醒了。
瑞喆好心补充道：“一万两黄金。”
顾愿大惊失色，一、一万两黄金！
她有些难堪低下头，两只耳朵焉焉的下垂。
她很穷的，她没有银子。
别说一万两黄金了，她现在一文钱都没有。
顾愿结结巴巴道，“姐姐，我、我我没有银子。”
瑞喆给顾愿倒了一杯花茶，道：“我知道，你阿娘给你的银子，都被你买烧鸡吃了”
顾愿小脸微红，大尾巴搭在肩膀上，委屈的戳了戳自己的下巴。
顾愿吞吞吐吐道：“姐姐，能不能先借我银子。”
瑞喆微愣，忽地想起上次去庙会，小狐狸眼巴巴的把手放在她面前，软乎乎道：上神姐姐给我钱。
瑞喆不动声色的扣了扣桌面，轻声道：“可以。”
顾愿眼前一亮，大尾巴从左边移到右边，“好喔，谢谢姐姐。”
瑞喆心下无奈，伸手捏了捏顾愿的耳朵，“阿愿，下次你可以开口让我替你还，你我之间不必说借。”
顾愿用尾巴挠了挠眼尾，心虚道：“可是我吃了王爷府的好多东西，还认错了姐姐。”
瑞喆：“……”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她有时候，挺不理解小狐狸奇奇怪怪的想法。
见瑞喆不说话，顾愿抱住自己的尾巴，委屈的揪自己的毛。
瑞喆想起小狐狸担心自己变成秃毛狐狸，戒备的捂住尾巴，不让她碰的场景。
瑞喆按住顾愿胡乱拔毛的手，顾愿抬头，委屈巴巴的开口道：“阿娘说，上神的东西都是很珍贵的。”
“我明白阿娘的意思，阿娘让我不要经常拿上神的东西。”
瑞喆难得沉默。
以她对清绾的了解，原话应该是：上神的东西很值钱，多拿点。
瑞喆看了一眼小狐狸手腕上的手串，无奈笑道：“没关系，我和阿愿有婚约在，我的东西就是阿愿的。”
顾愿一惊，阿娘昨夜跟她说，上神夫君是仙界最最最有钱的神仙。
她现在也是最最最有钱的狐狸了。
顾愿开心的问：“上神姐姐，你是不是有很多钱。”
瑞喆微微颔首，她活的时间久，收集的宝物有很多，钱财银两也有很多。
顾愿眼睛亮晶晶的，“有多少？”
瑞喆道：“很多。”
顾愿兴奋追问道：“夫君姐姐，很多是多少？”
瑞喆轻轻呷了一口花茶，“很多是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