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梦境中的顾清寒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让姜越越发不敢去看她。
而此时顾清寒脚腕上的口子，已经有着鲜红的血液流下。
血液在落到紫金莲台的一刹那，姜越立刻施展炼血术，让整个莲台都在吸收她的血液。
随着时间的推移，姜越通过炼血术能掌握的莲台区域又增加了不少。
随即他便操控着血液流下的位置长出一根尖刺。
尖刺慢慢升高，直到接触顾清寒的伤口才停止。
“裂！”
一字吐出，那根尖刺顶端瞬间裂开成无数毛茸茸的丝线。
随后极为轻柔的扎入顾清寒的血肉之中。
姜越看着成功连接的紫金莲台，这才长呼一口气，他想的这个办法果然可行。
但他看到顾清寒嘴角的笑意，就知道她在梦境里过得很幸福。
“对不起。”
这是姜越第三次说对不起，如果还有得选择，他一定不会选择这个女子来献祭，但他现在别无选择，只能狠心下手。
“献祭！”
一声低喝，扎入顾清寒脚腕处的触手，开始缓慢吸取着她的血肉和修为。
虽然姜越故意放慢了吸取速度，但顾清寒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
并且她的一头青丝也在迅速变白，有些甚至在慢慢脱落。
随着一缕白发掉落在地，仿佛在预示着一个身怀美梦的贤惠妻子，即将陨落。
而远在飞舟上的杨可为，却突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让忍不住蜷缩在地，右手死死抓住自己胸口。
他的心好痛，无边的恐慌在包围着他，让他无法呼吸，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他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而去，他却根本抓不住。
“哥，你怎么了？”
“哥！”
龙小小焦急的大喊，想去抓杨可为，手却从他身体间穿过。
看着如此痛苦的杨可为，龙小小除了急得直流泪，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哥，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龙小小急得大哭，她感觉好无助，好无力。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杨可为遭受巨大的痛苦，却只能干看着，她感觉自己好没用。
杨可为蜷缩在地，那股强烈的恐慌让他再也忍受不住仰天怒吼。
“不！！！”
他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能感受到无尽的绝望。
直到十分钟后，心脏的刺痛和心慌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但他心中的悲伤却越发沉重。
“哥，你刚才到底怎么了？我好担心你。”
杨可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心脏突然间很痛，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离开我，心中很难过。”
而杨可为远在三元村的身躯，此时眼角正有两行清泪流下。
在那处地下空间中，早已失去生命气息的顾清寒，身躯只剩下皮包骨，身上看不到一丝血肉。
她那一头及腰的青丝早已全部掉光，只有几根稀稀疏疏的白色枯发还搭在上面。
而姜越的血祭还未完成，还差最后一步魂祭。
姜越手中法诀一转，“魂祭”两个字在他意识中响起。
下一刻一道血光闪过，顾清寒的灵魂自行从那根触手内进入身下的紫金莲台。
在一脸安详之中，灵魂被分解成无数光点，融入紫金莲台之中。
顾清寒的尸身也在触手收回的瞬间，化作无数飞灰消散于天地间。
只在莲台上留下一把小木剑，一个玉镯，还有一些其它东西。
自此，血祭成功了。
但姜越却丝毫开心不起来，意识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姜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亲手杀死了一个与他有着同样渴望的知己。
三日后，姜越才重拾心绪，继续炼化这具神躯。
只是炼化到后面时，姜越发现了一个让他绝望的事情。
因为顾清寒没有受到一丁点折磨，所以血祭的力量大打折扣，除非他能在短时间内再次血祭一人，否则就将前功尽弃。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因为一时的心软，而白白浪费了这一次机会。
“这就心软的惩罚吗？”
“难道这就是心软的惩罚吗？”
“哈哈哈哈......。”
“我杀了她！我杀了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一点都没错，一点都没有错啊！”
“哈哈哈哈.....。”
姜越笑着笑着就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好累，好想哭。
他在哭那个温馨的场景，他在哭自己亲手毁了这心中的美好，亲手毁了自己心中最渴望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这里终于再次沉寂下去。
同样的一幕还发生在幻月宗，顾新月看着顾清寒离开的方向，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在她手中正死死抓住那块碎裂的灵魂玉简。
“清寒，你....失败了吗？”
“你还会回来吗？”
顾新月现在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拦住她。
“我应该拦住你的，要是我拦住你，你现在应该还在和为娘说话吧。”
“清寒，你怎么就那么狠心，舍得抛下母亲一个人。”
这一夜，顾新月一夜白了头。
心中已经没有了对生的希望，整个人浑浑噩噩。
直到第二日门下弟子推开房门，才发现状态极其糟糕的宗主。
顾新月的状况，让整个幻月宗都陷入悲伤之中。
顾新月想过很多次自断心脉，但心中却总是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还有宗门内那无数弟子，还有未成长起来的接班人。
若是她就此离去，整个幻月宗就完了。
“清寒，你等等为娘，为娘安排好宗门便去找你。”
......
同一时间在杨可为的小院中，宋玄衣感到很心烦，始终静不下心来修行。
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时间。
“为什么会这样心烦意乱？”
“难道是家里面出事了？”
宋玄衣赶紧联系家族，因为无双皇城举城北迁，所以宋玄衣也很快便收到了消息。
得知家里平安无事，宋玄衣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至于消息后面问她在哪里的话语，则被她自动忽略了。
思来想去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难道是清寒出事了？”
按理说已经突破成功了，不应该出事才对。
“不会走火入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