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公侯府不得安宁,连带着其亲家也不得安宁,宫中则在盘查金瞳炎虎的由来。
“监察公节哀,老朽实在无能为力,令千金伤势过重,失血过多,且其身体之关窍已被夺走,实在无力回天,令千金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全是由于自身魔力醇厚,否则......唉”宫里来的御医以一句重重的叹息收尾,面前的华厉听着,双目瞪得硕大,原来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时也已经染上了浓重的血丝。
“庸医!”他的牙关颤抖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御医低下了头,对于这样的评价并未做出反驳。
“求陛下垂怜!”华厉一个转身,双膝重重地跪在了汝霜面前,他抱着有史以来最为虔诚的态度俯身,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脑袋两侧的手指却是止不住地颤抖。
“臣知陛下神通之广,必然有救小女的办法,还请陛下垂怜。”
尽管经历了这样的变故,汝霜的双眼中还是那样冷静,她端坐着,安静地看着声嘶力竭的华厉,未语。
“小女若安好无恙,臣愿辞官回乡。”
汝霜身后的司风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不曾想华厉竟如此宠爱长女。
如今朝中监察公独大,汝霜几次想打压他都不见其效。
“爱卿莫慌,婉婷之命还未至终点。”半晌后,汝霜终于开口说道。
华厉猛然抬起头来,双目中掩饰不住激动,他张张口,却是欲言又止,他想问问转机在何处,可瞧着汝霜冷漠的神情心中生了一丝疑惑。
他不由得猜想,今日之事是否就是汝霜所策划,目的便是逼他就范。
“侯爷,门外来了一乞丐,称可解侯府之祸。”有下人急匆匆地跑进来,来不及行礼便忙说。
华厉闻言,来不及向汝霜辞别便拔腿跑了出去。
来人是一个蓬头垢面,衣裳不整之人,如今却是被华厉奉为座上宾,来上茶之人也是恭恭敬敬的,未曾表现出一丝轻慢。
汝霜歪着头看她,上下打量着乞丐的着装,双目中闪过一丝嘲讽,在乞丐看向她时她收回了目光。
“高人说,可解小女之急?不知如何解法?”华厉双手交叠,他弯了身子,身子和乞丐齐平。
乞丐在四处张望,像是从未见过这般豪华的房屋一般,双目中满是惊奇。
华厉有些不耐烦,却知道这人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便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
“非也非也。”乞丐终于说话,却是个女子的声音,她摆摆手,“我来不是为了令千金,而是为了主家日后的前程。”
华厉觉得被耍了,当即想命人将她丢出去,可乞丐的下一句话却令他打消了念头。
“主家觉得今日千金之事是否心如刀割,可这不过是主家霉运的开始罢了。”
华厉蹙眉,“此话怎讲?”
“我远远地便看见主家宅院上空一团黑气聚集,便掐指一算,这团黑气会使主家家运从此一落千丈。”
华厉面部肌肉抖动,耐着性子听她的话。
“若黑气不除,主家之后还会经历妻子离散,族人惨死,家族惨败之事。”
“休得胡言。”司风喝道。
“贵人莫急,贵人莫急。”乞丐忙说,她的目光移向司风,哎哟一声,连忙下跪,“贵人前身定然是伟大之人,如今才得以有这般顺遂的官运。”
司风蹙眉,这话说得好像他并无能力,如今能得这样的高位全依仗前世那位奉献巨大的伟人一般。
“既是讨论监察公之事,便莫要茬题了。”汝霜出言说道。
华厉不由得有一丝动摇,因为司风的官运确实是太过顺利,小小年纪就被选到汝霜身边,这些年来,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有贵人相助,虽有波折,却也算一路平安,莫非这乞丐说的是真的?
“主家最近可添人丁了?”
“百年前得一子。”华厉犹豫片刻后说道。
“我可否瞧瞧那小儿。”
华厉心中弥漫上不安,但还是吩咐道:“去吧小公子抱来。”
抱孩子来的是晓凤霞.云,她是隐碎的母亲,也是婉婷的母亲,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先前一直在床边陪着婉婷,又听闻牵扯到自己的另一个孩子,便打算自己来厅上看看。
百年的隐碎和莫子一般大小,此刻他坐在母亲的手臂上,目光懵懂地打量着众人。
“爹爹。”他看见了华厉,便欢喜地伸出手求抱抱。
华厉转过头对乞丐说道:“次子烨落隐.碎,如今不过百岁。”
乞丐看向隐碎,忽然身体发软,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下去,边上的茶杯也被碰落跌在地面,茶水、杯具碎片散落一地。
“此人,乃恶煞转身,此恶煞不除,不得好死!”乞丐死死地瞪着隐碎,口中念念有词,“怪婴祸世,必根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