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婳抿唇不说话。
墨怜将目光移向羽婳,劝道:“你家如今应当在料理你爹爹的丧事,你不回去吗?”
羽婳摇头,低垂的眼睛很快红了。
她不愿意再见那个被称为爹爹的人,她来到西区,看着那么多无辜受苦的人只觉得爹爹罪孽深重,爹爹风光一辈子,可这些人却因为爹爹直到如今都还挣扎在苦难的泥沼中。
该赎罪的人是曜临。
墨怜也不再劝,也陷入了沉默。
“你二人就在此安心养伤,他们若来便是打一架的功夫罢了,往日不是没有打过,你们若在,届时还能帮忙,你们若不在,他们定然会逼问我们,以他们的卑鄙程度,只怕会做些卑鄙的事情逼你们回来。”安和华出言拉回几人思绪。
墨怜和水镜一想,倒也是。
“只是,你二人不要着急露面,我和花将军也有一战之力,尚可抵挡些时日,等水镜兄的伤养好,再来痛痛快快地和他们打一场。”
“那便听安将军安排了。”水镜拱手。
墨怜想起今日看到的画面,国师出场之后安和华和花兰逸也加入了战斗,竟也能逼得国师节节后退,可见这二人不论是实战经验还是魔力都不低。
她也放心下来,叹了一口气之后便闭上眼睛。
水镜见状下床,“安将军不如我与你同住好了。”
安和华知他为避嫌,也没有多说,扶着水镜就走开了,只是未回房,而是进了一间房之后顺着路左拐右拐的,走了许久才见到床铺。
将水镜放到房中之后安和华出来,将花兰逸拉到一边,“水镜兄定然是要走的,可他们一走,便是陷入了无穷尽的追杀中,留在此处,我们尚且相互之力,你看如何?”
花兰逸想了一下说道:“文宣公子于西区恩重如山,他的父亲我们不能不管。”
安和华点头,和花兰逸达成一致。
“既如此,你我轮班,看好他。”
花兰逸也同意。
第二日晨曦未至,大兵就开拨西区,将西区所有进出口统统围住。
安和华和花兰逸领兵而来,两军对峙,葛蓝宝、葛麟治和国师坐在软轿中。
“交出水镜和墨怜,我皇慈悲,便不计你二人先前冒犯之罪。”国师左手握龙头拐杖,话语间中气十足。
安和华笑道:“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国师面容还是波澜不惊,“安将军,花将军,老夫我敬你二人心肠慈悲,才处处礼让,若再不识抬举,莫怪老夫辣手无情。”
安和华一声冷笑,“哼!葛秋国毒辣手段,整个西区都领教过了,何惧你一国师?!”
国师双手扶住龙头拐杖,狠狠一跺,下一秒就飞身而起,抬起龙头拐杖打了过去。
安和华飞身迎战。
葛蓝宝抬头看去,歪了身子将头探到软轿外,下令说道:“杀,一个不留!”
双方大军顷刻交战在一起,花兰逸也拔出剑加入混战中。
葛麟治挑剑刺向花兰逸,一边笑道:“小小女子,何必在这战场上蹉跎,不如回家相夫教子。”
花兰逸横劈将人击退几步之外,转头又去劈围上来的士兵。
“尔等不退,何来安逸日子?”她一边劈杀一边说道。
葛麟治持剑立在几步外,时不时动手刺她一下,挖苦几句。
天上安和华和国师打得正酣,葛蓝宝移步来到战场边缘,边杀边进,直到孤身进入西区。
杀了几个追兵之后便一路疾驰而去,很快便看到陷入安静的贫民之区。
他提上剑,一家一户地破了门,一家一家地找寻而去。
夜色下他如同一个发疯的野兽一般,寻找着可以解渴的鲜血。
终于,在破开一扇木门之后,他便听到了压抑的咳嗽声。
他面上一喜,大步跨了过去。
“五皇子!”羽婳一惊,那咳嗽声也戛然而止。
葛蓝宝抬手扯开布帘,布帘落下,黑暗中两双眼睛终于是对视在一起。
葛蓝宝眼中压抑的恨意在此刻终于得到释放,他伸手过去薅住墨怜的头发,将人拖到地上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