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后,飞剑在门口稳稳停住。
戚珩七从剑上跳下,直接进了屋内。自己居然已经有些适应了御剑飞行的感觉。
现在正是黄昏时刻。金色的光照在云层上,仿佛有神迹降临。而自己刚从这样的神迹里穿过。
“时间不多了,必须在今天之内解完成。”
蓝清涯干脆利落地收剑入鞘,关上门后,立刻开始解释那个“来自二爷爷的礼物”。
戚珩七没想到第一次去蓝家,能这么草率。她从一个小兜里拿出这份礼物,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经过解释才知道,这是二爷爷的“神识结晶”。
正常情况下,结晶会出现许多种,已确认的有凝气结晶,它有代表内力的凝核或者天行者的力核,而什么是天行者,蓝清涯并没有解释;体魄结晶,有代表身体的气核;观耳结晶,包含了视听能力的声核或者视核;砂夜结晶,有集中了人心中负面情绪的暗核,也有着聚集背水一战气势的光核;最后是神识结晶,它继承了其主人的意志,大多是代表了人的多面性的镜核,还有部分与砂夜结晶类似,是执念的集合体,被称为幻核。
这些结晶是“核”的总体分类,得到结晶的人大多能从中得到能力或者知识。
除此之外,还有未鉴定为结晶的其他核,比如棱核,卷核等等。这些核大多可以由其主人引导凝结,除了神识结晶分类下的所有种类的核。
神识结晶极为少见,只会在能力高强的人离世后出现。并且和其他能够短期保存的结晶不同,它会在一天内迅速消散,只能用特殊手段才能暂时固定住它的形态。且因为它继承了主人的意志,一旦遭到意志允许之外的人入侵,就会立刻消散。
凝气、体魄、观耳、砂夜、神识,戚珩七默默记下了这五个名词。所以,这位二爷爷似乎与她素未谋面,究竟为什么要送她如此珍贵的东西?
“姑姑知道你还有疑问,但是今天是结晶封印能够坚持的最后一天,你需要在解封后与它融合,找到二长老离世的信息,非常抱歉,姑姑没有来得及和你提前说,你就把它当做一份有代价的礼物吧。”
说完蓝清涯拿起结晶,做了一个引导的手势,接着往结晶内注入内力,并用气包裹外围,以防多余的信息外泄。
“……”
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了,戚珩七没有来得及再提出疑问。从到这里开始,她就像在过主线剧情一样被推着往前走。
但是她的身体和意识都是戚珩七,而不是蓝衡七,神识结晶会允许她融合吗。想到这里,她突然紧张了起来,万一结晶直接消散了……要不她还是坦白吧?戚珩七攥紧了拳头,她无法想象,如果蓝清涯知道她不是蓝衡七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
没来得及继续纠结,在下一瞬间,“二爷爷”的晶核就没入了戚珩七的眉心。她只来得及摆出惊恐的表情,大脑的晕眩,使她无法继续思考。
“真好啊,小七长这么高啦。”
大脑的晕眩感还未散去,有些熟悉的声音传进了耳朵,这声音的主人有些喜悦,而更多地是怅惘。
紧接而来的一阵狂风打断了她的回忆,周围的温度骤降,戚珩七能够感觉到冷,却不能对冷做出正常反应。过了好一会儿,风力才渐渐减弱,她也终于能够睁眼。
幸好,神识结晶把自己当成蓝衡七了。
周围是冰天雪地,除她之外,看不见一丝生命的痕迹,天空中落了细细的雪。戚珩七伸出手,想要触碰雪花,那飘落之物却穿过了她的掌心,不紧不慢地落在了积雪上。这就是她游离于这个结晶的证明。放下手,她看见雪地里一条长长的血迹,在这个满是白色的世界里,血迹的出现像是把这个世界一分为二。
时间不多,她要在这个白色的世界消散前,找到二爷爷的死因,或者他留下来的最后的信息。只能抓住一切能够利用的线索。她深呼吸一口气,沿着血迹一路小跑。虽然不知道是谁的血,但从流量来看,这个人应该已经凉透了。她跑了六七分钟,才终于达到了血迹的终点。
和戚珩七的预想不同,这里什么也没有,周围依旧是一片茫茫的雪原。她在尽头蹲下,仔细观察,这血迹是截断的状态,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可惜她不是什么侦探,无法推算出更有用的信息,在思考过后开始准备挖雪。手插进地里,摸到了真实的雪,冰冰凉凉的,可她却碰不到空中的。
一段时间过后,她一无所获。看着眼前的坑,戚珩七有种想躺进去的冲动,让雪埋了她算了。不过,既然接受了这份礼物,那就要完成自己应该做的事。
她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
那么,现在换个思路。
戚珩七开始寻找这里的异常,她先是观察这里的天空,这些雪像是从天空里剥落下来,除了白,她实在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看久了,眼睛还会酸痛。她揉了揉眼睛,重新看向纷纷扬扬的大雪,这里的地形非常平坦,并没有什么凸出的地方。而地上,只有这血迹依旧扎眼,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为什么这血迹没有被大雪掩盖?而且,这血迹似乎在远离她,她明明记得自己是贴着那个断痕挖的,现在却隔了好些距离。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将它放在血迹的断痕处,然后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没过多久,雪渐渐爬上了她的簪子,淹没了新的断痕。她连忙去捡簪子,可手还没够到,降雪突然猛烈,瞬间淹没了簪子和心的断痕,而离这里更远一些的血迹依旧安然无恙。
“啊!我的簪子!”
接下来只能披散着头发了。戚珩七哀叹一声,脑海里逐渐有了一个猜想:这里的世界是侧放的;天空是墙壁,雪地是另一侧墙壁,“地板”是血迹的断痕,而真正的“天花板”她还没有见过;而这奇怪的风,应该是为了改变雪花的路径而产生的。
毕竟这是结晶的世界,发生什么都有可能,比如她现在很可能是垂直于墙壁。
所以,她的方法很可能是正确的,但是地点不对,在无法改变世界的前提下,她没能再找到更多线索,只有两个可能:方向反了,血迹的源头才是终点,或者,真相已经被大雪掩埋。
那么,哪个才是正确的?血迹的终点如果已经被掩埋,那她还要走多远的距离才能挖到线索?如果源头不是终点,那她就是浪费了本就不多的时间。
戚珩七在二选一的纠结中变得紧张而敏感,她本来就有点“选择困难症”,现在又是一个关键抉择。
“不管了!先去挖还没被埋的!被埋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大约是做好了决定,她长舒一口气,感觉精神轻松了不少,立刻转身沿着血迹往回跑。白茫茫的雪地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奔跑。